看见柳知,少年心里有点讶异又觉得好似在理应之中。少年轻声和柳知打了声招呼,看着她们拎着的篮子,刚准备开口:“药……”
“江同哥哥,我回家我和娘说了,我娘说我家没有神药。”苏甜甜嘟着小嘴,一副做错了事被母亲骂了的模样。
“那……”江同看见她们时的喜悦,被苏甜甜的这一番话打得零落不堪。
果然还是不愿意吗?
看着少年沮丧的样子,柳知有一丝丝的难受,她的父母和大哥,是不是也会遇到这样的难处?
“神药没有,不过我这里有些祖传的方子,可以治疗疼痛,方子我不能给你,我化了一剂药水给你,你回去试试。
还有这一瓶药,回家给老人每天吃两颗,应该能好点。”柳知不忍心看少年失望的神情,开口说道。
“真得?”少年晦涩的脸庞一下子明朗起来。
“江同哥哥,我娘说的自然是真的,我娘才不骗人呢。”苏甜甜不乐意地看着江同。
“不是,不是,我……”江同搓着手,他来之前,爷爷跟他说,要有平常心,不要为难别人,如果别人不愿意,不要勉强。
“这里还有点兔肉,甜宝说一窝兔子你都没要,都便宜了我们家,这做好的兔肉你带回去给老人尝尝,多吃兔肉对身体也有好处。”柳知不忍心为难少年,她的侄子,应该也跟眼前的少年差不多大了吧?
江同摇摇头,得药已是为难了,何况这年头谁家都不多见的肉?
看着江同不肯接兔肉,柳知也没过多牵扯,她把篮子放在地上,牵着苏甜甜的手,转身就离开了。
江同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又看看地上的兔肉,眼眶湿了。
他是五岁跟爷爷奶奶被下放到田家坳的,五岁之前的生活,他记不太清楚了。五岁之后的生活,是在村里人异样的眼光里过来的。
他们虽然不曾欺负他,可是却不敢多跟他有牵扯。
爷爷奶奶在刚来的那几年,身体都垮了,还要护着他。
这些年,除了从牛棚里面的人那儿得到过温暖,柳老师和甜宝,是唯一对他散发出暖意的人……
江同端起地上的兔肉和兔汤,满怀着一股子热气,往牛棚走去。
秦春香和江恺山自从江同走后,老两口就没敢睡,他们都不放心。
秦春香攥着手转来转去,想想还是不放心:“要不我出去看看?”
江恺山也想跟出去看看,可他刚站起来,右腿膝盖瞬间一阵钻心的疼痛,江恺山身子一歪,就要倒下来。
“爷爷!”江同放下手边的篮子,一个箭步上前扶住老爷子:“您腿又疼了?”
秦春香也被江老爷子吓得一惊,哭腔已经出来了:“老头子,咋样?啊?”
“没事。”江恺山扶着江同的手坐下,挨过了那阵钻心的疼痛,才摆了摆手手。
“这……”秦春香想说两句,又忍了回去,老头子是不想让她们担心。
“爷爷,快吃药。”江同赶紧从篮子里拿出那杯化好的水递给江恺山。
“对对对,快吃药。”看到孙子真的拿回了药,秦春香的难受才好了点,盼着这药,真的有用。
在老妻和孙子满怀期待的目光里,江恺山一口喝下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