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这样下去,要么就是把那疯子绑起来,要么就是打死算了。”
吴家父子满不在乎的说着,还不忘扭头敲打微微。
“你老老实实的,我们肯定不会那么对你,不然好端端的一个大美人,变成那样,啧啧啧……”
“我知道了呢。”
微微装作乖顺的样子点头。
回去之后,怎么睡又成了一个难题。
吴家就几间小破屋子,两间住人的,灶房和堂屋都是用一堵墙隔开的。
总共就三间小屋子,还有一间在灶房后的小柴房。
微微表示:我睡柴房就好。
她不给几人反应机会,径直去了柴房。
柴房里有许多干燥的稻草,铺一层席子,也不是不能睡。
不过微微想着,今天晚上估计睡不成了。
吴德贵那色**的眼神,还有哈喇子都要流出来的样子,多半会夜袭柴房。
微微坐在草垛上打坐,闭目养神。
柴房被他们从外面锁上了,一点儿没有疏忽,生怕她逃跑。
夜越来越深,微微也听到了柴房外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缓缓睁开了眼睛,却听到有人在小声的叫她。
“大妹子,大妹子!你别怕,我是来救你出去的。”
随着门锁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随后柴房门也被人从外打开。
借着微弱的月光,微微看清了门外那人。
是陈姐。
“嘿嘿,大妹子,没想到吧,白天给你说那些,你别往心里去,姐就是想着帮你迷惑他们,让他们放松警惕,然后带着你逃出去。”
“这里的路你可能不认识,姐跟你说,沿着大路一直走就是了,大路路好走,走的快!翻越两座山就可以逃出村子了,你放心,现在是半夜,等天亮吴德贵一家发现你,你早都跑到镇上去了,他们找不到你的!”
微微眸光冷冷澹澹望着她,不为所动。
先不说别的,单单让她走大路逃跑,就已经不怀好心了。
谁干坏事或者逃跑这么明目张胆,那不都是偷偷摸摸的,抄小路。
大路虽然路更平坦,但也没有任何藏身的地方,一眼望去一目了然,如果被发现,一个又累又饿,精神还高度紧绷,最关键是对环境极其陌生的女人,怎么可能跑得过一群对环境很熟悉的大男人?
“来,姐给你带上一个窝窝头当干粮,你赶紧走,晚了就来不及了,你跑出去,可一定要记得带警察回来救我!”
如果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女生被抓到这种地方来,又惊又怕又惧的情况下,看到一点儿希望,怕是都不会放过,会拼命逃出去吧。
并且还会觉得,来给她通风报信,并且还给她干粮和指路的陈姐,是她的大恩人,怕是都感激涕零得恨不得跪下来吧。
仔细想想,她话里有很多漏洞。
村里人大多起的很早,天蒙蒙亮,四五点就起的都不少。
仅仅几个小时,哪怕成功跑出去,也会被发现,很快抓回来。
往林子小路里钻可能还难抓一点,那一望无际的大路,嘿,那不是一抓一个准嘛。
况且,这只是一出虚妄的美梦罢了。
给了她们希望,又把她们的希望狠狠踩碎,让她们坠入无尽绝望中,真是恶劣的行为。
微微已经听到了吴家人在屋子里踱步的细碎脚步声。
他们怕是串通一气,刚好借此来试探她是否真的打消了逃跑的心思,就等她犯错,逃跑的时候被抓个正着这样,他们就有理由对更她心安理得施暴了。
微微表情不变,澹澹道:“你回去吧,我不走,我觉得这里很好,我想要在这里生活。”
陈姐:“???”
不是,大妹子你不按套路出牌啊。
往常那些女人,新来的或早或晚,都要被她联合那家人玩一出这样的戏码。
让恐惧深入女人的心,给她戴上牢牢的思想枷锁,在她脑海中烙下深深的印记:你逃不掉的。
希望被踩碎,她们再也燃不起斗志,她们被撕裂被打败,她们彻底失去了自我,变成了蒙尘的明珠,再也无法重见光明。
虐待,从来不只是身体上的。
身体上的伤害可以杀掉一个人。
但,精神上的创伤,却可以毁掉一个人。
比死还要可怕。
她们成了麻木的行尸走肉,彻底变成傀儡,日复一日的麻木活着。
而始作俑者,不断将伤害加诸到她们身上。
而最万恶的加害者,每次以此换取利益。
帮一次这样的忙,或许或得到一枚鸡蛋,或是一小点肥肉,又或者一大把菜,也可能只是几句村民的赞美。
但这一切都让她倍感高兴。
除了能更好的融入村子,成为村子里真正的一份子以外,她还有种隐秘的兴奋感。
瞧呀,她们也和她一样,深陷泥潭了呢。
当一个人把别人拖下水的时候,她也一定在水下。
她已经彻底扭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