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露水未散,章老爷便出了门上朝。
上朝前,派了自己的心腹钱幕僚去监督黄氏到姜家一事。
黄氏万般不愿,铁青的一张脸敷上厚厚一层粉仍旧精神萎靡,在屋里磨磨唧唧就是不愿动身。
钱幕僚抬头看了看天色,就站在院子里大声道:“夫人,该出门了。”
此人乃丈夫身边的老人,颇有智慧,黄氏知道自己对着耍滑头是躲不过去的,最终只能从房里出来。
钱幕僚见她身后呼啦啦跟着一堆丫鬟,肃着脸说:“夫人,还请屏退左右,路程很短,只有您奶娘一人便足够了。”
此去姜家必须低调,不然沸沸扬扬地传出去,其他夫人不都明白先前被算计的是姜家姑娘。
如此一来姜家姑娘名声必然受损,封禹那恶太监恐怕得血洗章家。
黄氏被他发号施令的模样气得咬牙,最终还是依言,简简单单,带了一车礼物出发。期间,她疑惑问怎么带这么多的东西。
钱幕僚淡淡扫了一眼回道:“一车礼物并不多,后面还有两车,最后一车是替夫人去其他人家特意准备的。”
意思就是说,今日不止要去姜家,为了遮掩丑事,还得一块去其他夫人府上低声下气挽回关系。
黄氏险些又要破口大骂。
同一时间,姜大公子收到黄二公子的名帖,他望着帖子上那黄禹诺三字愣了愣神。
“我与黄二公子只见过几面,怎么忽然送来拜帖?还要见得如此着急?”姜大公子喃喃。
像黄禹诺这种在京城有盛名的人,素来不和他们这种三流世家亲近。
“备上好的茶点。”
姜大公子放下拜帖,能有机会结交有才情的人,他当然不会错过。
黄二公子见到姜大公子来大门相迎的时候,有窃喜又有惭愧,亦是笑脸迎了上去。
而他不知道的是,自己前脚刚进了姜家,他姑母的马车后脚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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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夫人来了?”姜微盈被雪怜从床上拽起来的时候,懒懒的打着哈欠,“她来了就来了,和我有什么相关。”
雪怜道:“大夫人的意思,贵客上门,昨日见过,姑娘们也该去迎一迎。”
她便伸出手往帐幔外一探,被凉飕飕的空气冻得立马缩回手:“屋内都凉飕飕的,炭炉还在呢,我再去外头吹着冷风迎她?”
黄氏配吗?
自然是不配的。
于是她又抱着被子躺倒,往窗里侧一滚:“就说我昨儿受到惊吓,一夜不曾歇好,这会起不来床了。”
借口倒是挺好,雪怜一想黄氏干的那些事,也不知道今日来是不是兴师问罪的,确实不如避而不见。
“奴婢这便去和大夫人说。”
雪怜快步离开,姜微盈在暖和的被窝里再度昏昏入睡。
昨天下午睡得多了,导致她半夜走困,熬了大半宿才睡着,结果梦里还全都是那个恶太监,一整夜都在担惊受怕的情绪中度过,委实没能休息好。
“姑娘。”雪怜去而复返,见她又要睡着,无奈地又把人拽起来说,“小五送信来了,让我们安插在采买的人带回来的,您快瞧瞧。”
自打知道府里都是番子,姜微盈和外头传信都受到限制,好不容易送进来的消息,定然是很重要的。
她终于来了精神,展开小小的字条,上面写着说司礼监的人已经顺着小木人找过去了,各人也按着她教的说辞,吊着他们的胃口。
小姑娘脸上顿时露出明媚的笑,张开手就紧紧抱住了雪怜:“我成功了!我们很快就能光明正大自由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