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媳妇不依不饶,哭道:“你这是狡辩。明明是你那不明来历的表哥,让人抓的王大。”
“王大媳妇,你回去吧。这怎么关辛娘子的事呢?”围观的村民有年纪大的,明些事理,便开口劝她。
“怎么不关她的事,若不是她那表哥让人找来县丞,王大怎么会被抓。”
王大媳妇抹了一把眼泪,道:“大家都是左邻右舍,哪儿有她这样狠心的人,榜上了个有权势的,就翻脸不认人。”
她的话越说越不好听,杨善娘这些天和辛漪走得近些,多少也了解辛漪,听了王大媳妇的话,便为辛漪抱不平。
她冷笑:“你一会儿说人家是相府的女儿,一会儿又说傍上有权势的,好话赖话都被你说尽了。没见过你这么不讲理的,你家王大若是个干净的,何至于被抓了去?”
“是啊,别闹了,回去吧。”围观的村民纷纷在劝王大媳妇。
王大媳妇一向看不起杨善娘,见到她为辛漪说话,便指着她骂道:“你又是哪根葱,也配来踩我,呸!扫把星!”
杨善娘被她骂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一时说不出话来。
辛漪直觉跟她讲道理是没用的,安抚了杨善娘,便对王大媳妇冷声道:“嫂子再这么胡搅蛮缠,那便不怪我不顾情面请来村正。”
“你这小......你这翻脸不认人的恶毒妇人,我家王大是瞎了眼了,当初才会看上你。我呸看我不撕烂你这狐媚子的脸!”她恶狠狠地啐了一口,便要上来扯辛漪的头发。
硬碰硬,辛漪自然不是她的对手,可她才刚在院子里锄地,手中就是锄头,见那王大媳妇冲上来,她想也不想,举着锄头往地上一划,王大媳妇便被她的锄头绊倒在地。
“哎哟......杀人啦!”王大媳妇面朝黄土,摔了个狗吃屎。门牙磕到地上,掉了两颗,流了一嘴巴子的血,正在地上嗷嗷叫喊。
辛漪默默叹气,老实说她和这王大媳妇没什么仇,她若不是这么不依不饶,她也不会如此对她。
况且那王大若是个干净的,又怎会落得这样的下场呢。
“嫂子,你那日上我家来打人,我撞过树的头如今还留着疤呢。”辛漪看着躺在地上撒泼的王大媳妇,淡淡道。
王大媳妇还记得那天她头上的血,那可不少,面上便有讪讪,一时也忘了哭。
“王大这些年偷鸡摸狗,自己偷就算了,还带着一群狐朋狗友来大庙村,专偷左邻右舍。
嫂子明明知道,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他出事了,便把这责任推到别人身上,哪儿有这样的道理?”
围观的村民,有家中遭过王大那一伙人偷的,听了辛漪的话,便附和道:“是啊,自己手脚不干净,这是罪有应得。”
“是啊,这是他罪有应得。大家念着左邻右舍的情谊不拆穿你们,你就以为大家不知道是吗?”
村民你一言我一语,说得王大媳妇面红耳赤哑口无言。
在王大最初把魔抓伸向村民们的家宅时,她也劝过,可当王大拿着白花花的银钱回来时,她就心动了。
于是这些年她心安理得享受王大非法所得的财富,现在出事了,她才后悔。
辛漪见王大媳妇被村民们说得一脸羞臊,直觉她也不是那十恶不赦之人。
便劝道:“错误已经造成,王大也为他的过错付出代价了,以后日子还很长,嫂子不如重新振作,把日子过起来?”
村民们大多淳朴,见她这幅模样,也不忍心再打击她,便劝道:“是啊,过去的就过去了,以后好好过日子。大家谁都不容易。”
王大媳妇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似是羞愧,又似不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狠狠地瞪了一眼辛漪,什么话也没说,便低着头走了。
杨善娘分明也看到,指着王大媳妇的背影啐了一口:“呵......她这是什么眼神?还好赖不分了。”
“让她回去好好想想吧。”辛漪忙拉了杨善娘劝道。
王大媳妇走了,围观的村民也散了。
秀才王岐看了辛漪一眼,那眼神里充满疑惑。
辛殷这才看到他,那天多亏他帮忙,她还没跟人家道谢,于是便朝他福了一礼,笑道:“那天多谢王秀才了。”
王岐愣了愣,这还是那捧高踩低的辛家娘子吗?可这两次的事他都在场,亲眼所见,这辛娘子确实与先前不同。
于是淡着声音道:“小事,不用客气。”
辛漪没有多想,便邀他进院子里喝茶。
王岐只感觉到一道不善的目光,他朝辛家院子里一看,便看到一双充满杀气的眼睛,正冷冷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