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提到钱，反复这一幕在脑海里面出现过无数次。

电光微闪之间一个有胡子的老头儿形象就出现在温稚的眼前:脑海里面有着胡子的老头儿和面前的这个老头儿融为一体。

砰的一声，脑海里面像是被重物击打一般文件萌的醒了过来。加了眨眼睛，他和顾湛竟坐在了这个古色古香的房间里面，茶烟袅袅，青色的温茶就正在旁边放着，那绿色的的茶尖顺着杯中的漩涡微微滚动。

这个时候温稚觉得掌心有点湿润，低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和顾湛两人手心互相相握住。

“小女娃果真是不一样，我这间屋子，一般人还真走不出来，少说也得看你三生三世的变化，既然你醒了，你就等等这男娃吧……”白胡子老头儿坐在整个房间的首位，他闭着眼睛，手里面拿着一把巨大的蒲扇，悠闲的扇动着。

画面一转，顾湛皱了皱眉头，只觉得自己的耳边是不停的唱戏声。

这一次，他看到的居然是一个女子的内心想法，像是一个旁观者，却又是一个局内人，纵观全局，望人一生。

又一次踏入江南的时候，我依然孤身一人，却又心无旁骛。

当初北平战乱被晋国大将薛城平定时，这里还是一片荒芜，到处熙熙攘攘，不似现在的街市，热闹非凡。

我站立在书雅茶楼下面，再也走不动了。这里的茶点很好吃，每天的故事会也很丰富。每天聚集的人，络绎不绝，了解八卦时事，这里是一个最好不过的地方。

而我，每月都要来这里几次。

扯了扯身旁人的衣袖“夹夹，我们进去坐坐吧。”

“好，走，什么时候没依过你。”夹夹面带温柔，纵容的看着我。一把拉过我的手，就朝着书楼进去。

“俞风，我们又来麻烦你了。”夹夹毫不客气的跟这书雅茶楼的掌柜俞风说完，就一把带着我走了，还不忘回头朝着俞风道“老地方去了啊，忙完来找我们啊。”

俞风颔首，表示听见了。

俞风是我和夹夹两年前的初识，喜欢些舞文弄墨的风雅趣事，是江南地区有名的才子，因好交友人，交涉文墨，两年前便开了这家书雅茶楼。

而夹夹也是那种温润如玉的人，爱好无几，琴箫墨画却是无一不精。

早而，夹夹和俞风走的特近，知晓了俞风的性子，我倒是一点也不奇怪他和夹夹能凑一块，又那么好的样子。

用夹夹的话来说，就是“知音如不赏，归卧故山秋，知音者诚希，念子不能别。平生知心者，屈指能几人？”

上了楼，走过长廊，就到了一家厢房，门的一侧，挂了个小牌子，上面写着“空”。

是夹夹的名字。我扯了扯夹夹的衣袖，调侃道“夹夹，这俞风对你挺好的啊，这独一份的房间，咋就落你头上了？”

据我所知，这整个书雅茶楼，也就夹夹有这个特定的房间，就是俞风自己也是没有的。有一次问俞风的时候，才知道，这书雅茶楼他来的少，没这个必要。

也许是因为我一脸惊悚的表情太夸张，夹夹看向我，悠悠道“小二，你难道不知道手下败将这个成语吗？”

夹夹说完，也不知道从哪里取了一把扇子，敲了敲我的头“小二，多读书，这么些年还是没什么长进。”

一把夺过夹夹手里的扇子，没好气的看着夹夹“司徒空，谁让你叫我小二的”

我走至窗前的圆木桌上，拿了一旁夹夹给自己倒的水，猛的一灌“司徒空，你就是表面温润如玉，本大人才不和你计较。”

说是不计较，我却拿着夹夹的杯子，将他的水，喝了个一干二净，挑衅的看着他，顺势把茶杯倒扣过来，耸耸肩“真不好意思，喝了你的茶。”

“乙一，我突然想起来…”夹夹突然叫住我。

我抬了抬头，示意他继续说。

夹夹面不改色的走至我面前，接过我手里还倒扣着的空茶杯，把它放进茶盘里“这茶水，我刚才没喝完。”

见夹夹一贯温润如玉的脸庞，突然做出这副委屈样，我撇了撇嘴，尚觉得无趣。

我也不再理夹夹，随手抓了一把桌上的瓜子，径直坐窗边的凳子上，看着下方动静。

一楼的人群多，显得杂闹。三五几人，围一张桌子上，桌上或些零嘴或些糕点茶水，谈不上好吃不好吃，分量倒是足够的。

正聚精会神的看着楼下熙攘的人群，突然传来“啪！”的一声，我的思绪被打断。望向了楼下，是台面上的说书先生。

只见他一副私塾夫子的装扮，坐在案桌里侧的小凳子上，拿着一块长方的惊板木，稍使点劲一拍打“啪！”

人群瞬间安静了。我正觉得好笑，却又听那先生绘声绘色的说道“三刻已到，今儿，我们来接着说说晋国官员家里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是了，江南水乡闻名晋国，可都说天高皇帝远，整弄着趣谈也没人来管。我不由暗自想道，这里面，也不知道俞风那个家伙塞了县长大人多少好处。

“啪！上一场说了晋国左丞相的故事儿，那么，今儿，我们都来说说右丞相乙恭家里的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了。”

听到是说晋国右丞相乙恭的事，我不由得安静了下来，和场下的所有听众一样，聚精会神的等待说书先生的下文。

突然眼前伸出一只纤长莹润的手，手心里放了一把我喜欢的杏仁，那壳倒是剥的干净，不用想，我也知道是夹夹，把手里没嗑完的瓜子放夹夹手上，抓过夹夹手里的杏仁，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着。

此刻，说书先生正在大略讲述晋国右丞相乙恭的平生事迹。

我不由得赞赏，这说书先生也不知道哪里得来的消息，那朝堂上的事说的竟是分毫不差，想着，不由越发佩服俞风，也更用心的等待下文了。

夹夹见我不理他，又拿着扇子的把柄戳了戳我的肩膀，愈发不放弃的戳了好几次，终于见我不满的望着他。夹夹指了指楼下的说书先生，笑看着我调侃道“我说，小二，那晋国的右丞相叫乙恭，你叫乙一，你不会是那右丞相的私生女吧。”

我心一突，顿时有些心虚，却强迫自己像往日那般看着夹夹，嘴里反驳道“怎么可能，人人都知道晋国右丞相乙恭只有一子一女，千金乙桑榆，公子乙箫晗，哪轮得到我这个无名小卒凑热闹。”

我不知道夹夹是不是怀疑我了，只得转过头来看着楼下的说书先生，尽管此刻的我并没有用心听说书先生讲些什么，相比而言，我更担心的是夹夹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