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柱好不容易缓过劲来,他狼狈的挣脱着顾湛的右手,见顾湛失了神,眉间划过一丝阴鹜和狠绝,顾湛若有所察的回头,寡冷的眼神随意一瞥,王柱的腿抖了抖。
疯子!这个顾湛是个疯子!
想着,王柱瑟缩的后退两步,见顾湛没有追上来,又逃命似的窜跑了。
“顾哥哥……”温稚见顾湛望着那边跑掉的人出神忍不住委屈的喊道。
顾湛见小姑娘跪坐在地上,一手红彤彤的满是血丝,一手白白净净的伸出手朝着他的方向。
顾湛想了想,红着耳尖,闷声说道“你别叫我这称呼,你受伤,我这里有草药,要是你不想用……”
顾湛看了看小姑娘一身干净靓丽的穿着,“要是你不想用,你先去找大夫,钱我欠着,过两天就还。”
大不了到时候夜间多上几次山,看还能不能捉到山鼠。
顾湛琢磨了下,山鼠个子小,这小姑娘一看就是娇气,咋不知道家里怎么养的,好一点的伤药估计得拿四只左右的山鼠来换……
咋回事?虽说自己和上辈子长得不一样了,可也只能更好看吧?咋顾哥还不让自己叫他哥哥了?上辈子,可是他一直固执的让自己这么叫哎!
温稚皱着眉头,看了看掌心,很白啊,又不脏,干嘛还不喜欢自己。
顾父躺在竹椅上,小姑娘呆呆的低着头看着两只白皙带红的掌心,神色不明,虽未说话,整个人却是肉眼可见的不高兴。
自家这呆儿子推倒好心的小姑娘,说起话来更是毫不客气,就这样,怎么对得起人家?
“顾阿湛!你杵那儿做什么!人小姑娘手受伤了,起不来,你造的孽还说什么混账话?!”顾父转头对着顾湛说道。
平常父慈子孝的时候,顾父都是喊着阿湛或者顾崽,生气的时候才会连名带姓的说上一句顾阿湛。
顾父看着呆鹅一样的儿子,觉得就连没事的手都要疼了。
顾湛看着顾父,明明刚才还是浑身颓废的人,这个时候却像护崽一样护着眼前的小姑娘,他怎么觉得,他才是那个后来的?
而且,小姑娘一只手受伤了,不是还有另外一只手可以起来?
“腿也受伤了?”顾湛问道。
敏锐的察觉顾湛在看自己跌坐在地上的双腿,温稚顺着视线看过去。
藕色的裙摆脏了,乌漆嘛黑的,尾端还是她自己踩到的半个鞋印。
男人的耳尖像是染了红霞,固执的看着她“腿没受伤的话,可以自己起来。”
温稚眼睛一亮,她腿没事,跌坐在地上一时半会儿没有起来,确实是因为上辈子顾湛对她如珠似宝的供着都养成了习惯,这不,下意识的伸手等着某人起来拉她了。
本来还没理由的温稚听见顾湛的话,另外一只白皙的手轻轻揉了揉腿,又顺势点了点头,压着嗓子柔柔弱弱的道,“受伤了,起不来了。”
默了默,温稚又低下头,“没关系,我多坐一会儿就好了。”
柔弱的身躯仿若风一吹就能倒下,温稚暗自用力,受伤的手滴下鲜红的血液。
啪嗒……啪嗒……滴在干涸的地面,格外显眼,也尤其刺眼。
想到这里的时候,顾湛已经微微蹲下身子,黝黑的皮肤看不出通红的颜色,只沉声道,“起来。”
男人的手伸在温稚面前,温稚抬头,亮晶晶的眼睛像是盛满了星光,满眼都是顾湛。
她轻轻的将手放在顾湛的掌心里,一大一小,一黝黑一白皙,一温热一微凉,仿佛天生契合。
温稚咧嘴一笑,她眉眼弯弯的,眼角的金色泪痣在阳光下越发妖娆,“谢谢顾哥哥————”
少女的声音,软软糯糯的,跟狡猾的狐狸没有什么两样,分明刚才还不让她那样喊……
顾湛握着掌心的手,轻轻一拉,温稚就站了起来。
她刚准备走两步抖落掉裙摆上的灰尘,想到什么似的,回头看了一眼顾湛,又一瘸一拐的蹦跶到顾父面前,“顾叔,他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