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14岁前的顾子纾并不生活在J市的顾家，而是生活在X市的一个杨姓小家庭里。

彼时，顾子纾还叫杨纾。在杨纾14岁那年，嫁给杨建国的余前在医院永远地闭上了眼。没过几天，顾昌东从J市来到X市找到杨建国，杨纾才知道自己是眼前这个男人的私生女。

从小，在邻里街坊的闲言碎语中杨纾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余前嫁给杨建国前就带着的拖油瓶。但杨建国并不在意这些，有好吃的或好玩的都优先买给杨纾，这让小她4岁的弟弟杨夏都时常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领养的。

办完余前的葬礼，杨纾就跟着顾昌东回到了j市的顾家。刚到顾家的第一天，军区大院的大人和小孩子就都知道了顾昌东从外面带回来一个私生女。

因为比较仓促，赵雅芝让杨纾先和顾子君一起住几天，等新的房间布置好再让杨纾住过去。

顾子君领着杨纾来到卧室熟悉房间后，顾子君盯着有些沉默少言的杨纾从下到上的打量了一遍，她的眼神中充满了不明的考究。

晚上吃饭时，奶声奶气的周述尧和赵景喻说家里没酱油了，拿着个盆来浇酱油，眼睛却滴溜地看着杨纾。

何妈将厨房里的酱油拿给俩小家伙，并打趣地告诉他们下次拿小碗就行，酱油不是用盆装的。周述尧和赵景喻大窘地跑回去了。

“肯定是周述妍让这俩个来的，周少恒也不看住他们。”顾子君喷喷地说道。

其他人都没说话，这顿晚饭吃得异常沉默。

顾子纾在顾家的第一天，赵雅芝没有和顾昌东哭闹，她也没有和顾子昊与顾子君发生任何冲突。

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仿佛毫无生机的海面，惊不起一点浪花，所有准备看热闹的人也都散了。

后来，顾昌东将她的名字改为顾子纾，并安排她和顾子君一个班。

初三的生活就这样开始了。

再后来，顾子纾除了认识了第一天就见过的赵景喻和周述尧。

那个夏天，她还认识了同为军区大院同年级的周述妍，上高二的周少恒和准备要出国的赵景维。

卫生间的开门声打断了顾子纾的回忆。

周少恒穿着睡衣，擦着头发出来就看到顾子纾盯着书桌上的照片发呆。

顾子纾回头看着周少恒笑着说“这张照片还在啊”。

周少恒没说话。

照片上是18岁的赵景维和16岁的周少恒，俩人伸着大长腿坐在草地上，胳膊搭着胳膊，脸上洋溢着笑容，一起看向镜头。这张照片是顾子纾拍的。就在赵景维出国前的那个秋天，在知行足球场上踢完足球，赵景维的队伍大获全胜后，陪在旁边观看比赛的顾子纾抓拍的。

“过来吹头发”周少恒华坐在椅子上用毛巾擦着头发。

顾子纾插好电将吹风机档调到中档，用手试了试温度，不冷不热，才一手拿着吹风机，一手小心地拨弄着周少恒的头发。

顾子纾耐心地伺候着周少恒，想着在不惹怒周少恒的情况下，接下来的话才能继续下去。

“少恒，听景喻说赵景维下周要回国了。”放下吹风机，顾子纾小心地说。

“嗯，少白和我说了”周少恒轻轻用手拨了拨头发准备上床睡觉。

“柜子里应该有多的毛毯，你自己收拾好就早点睡。”周少恒说完就和衣睡了。

顾子纾顿了一下，去卫生间洗漱。等她出来周少恒早已睡着了。她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已经凌晨1点了。

顾子纾在床下铺好毛毯，熄灯，和衣躺下，一夜无梦。

第二天的顾子纾是被周少恒拉窗帘的声音吵醒的。

“睡姿还真是差，还真是在哪都能睡得着。”周少恒说。

窗外地阳光散照在地上，明媚又温暖，顾子纾早已习惯了他在冷言冷语，她爬起来收拾好床铺，转身去了卫生间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