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斌的视线,一直落在舒烬身上,他虽然来远化时间不长,但孟大夫作为抗疫一线工作人员,袁斌与他打过多次交道,从没在孟大夫身边,见过今日这个药童,不禁觉得有些疑惑。
闻言,袁斌说:“自然可以,恰好本官现在也无事,便和王大人一起去看看吧。”
众人继续往后院走,舒烬心如擂鼓,人越多,越不好脱身去找花止,这可怎么办?
到了七姨娘的居所,众人鱼贯而入,一番行礼问安,及七姨娘惶惶不安的撒娇哭诉,王大人的耐心安抚之后,孟大夫开始给七姨娘诊脉。
七姨娘胎位本无事,是孟大夫使了点小手段让她腹部绞痛,怀孕的女人哪里受得了肚子痛,当即以为自己动了胎气,急急慌慌的命人出门请大夫,孟大夫一直守在府衙附近,侍女出门便撞见,便就近将孟大夫请了进来。
孟大夫照着二人事先商量好的说辞,表情严肃的说:“姨娘这是动了胎气,但是姨娘莫慌,待老朽为你施针,定下胎气便好,二位大人,还请先回避。”
王、袁二位退至外间,孟大夫当即开始施针。
其实,这不过是做做样子。
按照原本计划,孟大夫会让七姨娘短暂的睡一会儿,舒烬便可以趁着这个时间,去查看事先推算过可能关着花止的几个地方,但现在王大人和袁大人都还在外间,舒烬便不能离开太久。
舒烬第一个想去看的地方,是县衙西边的监牢,只是距离这里甚远,一来一回加上探查,就算一切顺利,也需要半个时辰,这么长的时间,能瞒过妇人小丫头,绝瞒不过外面那两只人精。
孟大夫伸手在七姨娘面前探了探,确定七姨娘已经睡着,又听听外间隐隐传来的说话声,才悄声问:“那两位大人怎么还不走,这可怎么办啊?”
舒烬也头疼,若王、袁二人不走,舒烬一个地方都去不了,可费劲吧啦来了一趟,不能空手而归。
舒烬低声说:“计划照旧,我会在一炷香时间里回来。”
孟大夫不知舒烬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但他头一回为了救一个人,连给人下药这种违背医德的事情都干了,也不愿无功而返。
孟大夫大声说:“去熬一副安胎药过来。”
舒烬应声:“是。”
外间,袁斌正说到从没在孟大夫身边见过这个药童,便见舒烬出来,王大人上前伸手将其拦住:“你是谁啊,怎么从来没在孟先生跟前见过你,小孟先生和小姜先生呢?”
小孟和小姜,是孟大夫的两个徒弟,跟着孟大夫多年,远化的人都认识,一些小毛病请不动孟大夫,都是这两个徒弟前往。
舒烬强行镇定,说:“小的王二柱,两位师兄今日忙着照顾寒热疫病人,抽不开身,师傅这才带我出来,大人放心,小的入门时日虽短,基础的药学理论已经学了的。”
王大人点点头:“哦,原来你是孟先生新收的徒弟啊。”
若无人问起,舒烬自是不愿意说这话,把这个理由搬出来,能保一时平安,但日后若有差池,孟大夫就要被牵连。
王大人越过舒烬,看见了躺在床上无声无息的七姨娘,也顾不得审问舒烬了,摆摆手说:“你去吧,快去忙吧。”
王大人进入里间向孟大夫询问七姨娘的状况,来之前孟大夫就在心里演练多回,对答如流,舒烬稍稍一听,就知不用担心,转身离开小院。
袁斌还是盯着舒烬的背影目送他离开,奇怪,这个少年明明面生的很,袁斌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起来在哪里见过,但就是莫名觉得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