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止将猎物换作一个手提,伸手在舒烬肚子上来回摸索,一边摸一边问,舒烬都老实的一一回答。
是盲肠的位置。
盲肠是大肠和小肠的中间站,里面装的,都是还没完全消化的食物,按下去的时候,正常情况是软绵绵的,但花止在舒烬的盲肠位置,按到了一小块硬物,按到这里的时候,舒烬的痛感也最明显,应该是有肿瘤。
肿瘤长在盲肠里,会影响人对营养的吸收,久而久之,人体供不应求,自然就没精神。
这种情况,现代医学的处理方式就是开膛破肚一刀切,只能算是小手术,但花止犯了难,她只会杀人,不会做手术啊。
舒烬看花止面色凝重,更紧张了。
这个病,伴随他八年,从一开始的怨天不公,到被迫接受,本以为自己这一生,便要这样如一颗被蛀空的大树一样,默默枯萎,化作尘埃。
他从没有任何时候,像遇到花止之后,怨恨老天爷为什么给了她一个好娘子,却不愿意给他一副好身体,一想到他死之后,花止可能会改嫁去别的男人身旁,他就恨得不能几乎不能控制自己。
感觉到舒烬微微颤动的身体,花止拍拍他,说:“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又没说不能治。”
花止没有把握,但曾对中医有过研习的她知道,中医治病,讲究颇多。
《皇帝内径曾提到,人的健康,要顺从四时自然,不逆着来,这样才是无为而治得其治,无为而养,得其养。
其中,关于人的先天之气和后天之气有大量的描述,大概就是说,人要先有与疾病抗争的坚定信念,再辅与药石外物,才能真正痊愈。
无论花止有没有把握,给舒烬一定能成功的信念,这场病的治疗,便算是有了好的开端。
听到花止云淡风轻,仿佛成竹在胸的声音,舒烬才松开双拳。
是了,当初所有大夫都说他不可能好起来,但他经过花止一个月的调养,现在不是生龙活虎,连山都能爬了吗?
再进一步完全痊愈,也不是不可能啊。
舒烬笑道:“娘子说行,就一定行,我相信娘子。”
嗯,花止当初说对医术“略懂”,还真是谦虚的能羞刹一众白胡子老先生。
两人在山脚下等了一会儿,汇合了小翠,便打道回府。
时隔小半月,再次在铺子里出售新鲜的野味,立刻带来一波哄抢,只剩下一只瘦骨嶙峋的老山鸡没人看得上,便上了舒家的餐桌。
过了两日,那位传说中的天潢贵胄——青王殿下抵达西川,在县衙稍事休息之后,便领着县令和官差去往事发地带。
舒烬还是每日都去县衙报道,这让花止万分不解,县令都不在县衙了,还有什么人要缠着他相公不放?
真是让人生气!
花止在山上寻了两天,没有找到老虎也没找到野猪,又失去了猎杀小可怜的兴趣,打发小翠一个人上山,自己躲在家里和舒恒一起做木匠活。
舒家一宣布要对外出售织布机,便接到了好几个订单,把舒恒忙的做梦都在削木头。
“请问,有人在家吗?”
铺子外传来问话声,花止起身开门,便见门外站着三个中年男人,当中一个白白胖胖的熟悉面孔,竟然是福祥酒楼的大东家万员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