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只想自由自在的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回程时候路过县衙门口,只见所有差役都齐聚正门外,赵县令正在训话。
舒烬拉住一个路人,问:“这是出什么事了?”
路人说:“那些土匪真是无法无天啊,以前抢抢咱普通老百姓,官府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土匪把淮南上贡朝廷的马队都抢了,要惨了。”
另一人附和道:“哟,要死了要死了,希望这一回官府努力一点,把西川的土匪好好收拾一顿,让他们别在出来作乱啦。”
原来西川官兵,是要去贡品丢失的地方搜寻那伙土匪。
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对于土匪的厌恶,却是一样的,左右围观的百姓,每一个人都在说,希望官府快点抓住那群土匪,最好把别的土匪也一起抓了,还西川一个清明世道。
虽然,只是妄想。
花止看舒烬的眉头又皱起来,问:“相公是不是觉得,和跑了的大当家有关系?”
舒烬点头道:“这几年,大梁和吐蕃之间的摩擦越来越多,我听人讲,搞不好就要打起来了。”
原主的爹,就是死在了大梁与吐蕃的战场上,那一战之后,双方都死伤惨重,进入了休养生息阶段,一隔十余年,从历史行进的规律来看,这一战,是快要打起来了。
花止问:“那他们抢淮南王的贡品做什么?”
贡品名字虽大气,却不是很有价值的东西,讲究的是一个藩国对王庭的敬畏之意,所献,一般都是王室贵族才喜欢的奇珍字画、珍珠玉玩之类的东西,对于山高贫瘠的吐蕃而言,一车金银比不上一车粮食的实际价值,何必要费劲巴拉的跑到西川来装作土匪抢贡品呢?
舒烬说:“淮南这两年也不太安定。”
西川镇所在的粱洲,是抵御西面吐蕃的第一道防线,边境地带,年年月月大小骚乱不止,双方互相试探,若真的打起来,任是粱洲再多的人,也抵挡不了吐蕃大军。
每有战事,朝廷都是先从淮南王手里调兵支援,后续的大梁军队才会陆续赶过来。
但淮南王是大梁唯一藩王,纵观历史长河,没有一个藩王是会永远愿意无偿借兵的,这本就是一条用丝线捆绑的亡命之徒,臣与不臣,分寸很难掌握。
此番淮南贡品在大梁境内被土匪劫掠,土匪入山,如大海捞针,要想找回来,难如上青天,更何况,这些贡品多半是要直接流入吐蕃的。
朝廷若是让淮南王再上一份贡品,淮南王必然不满。
朝廷若是当这份贡品为了狗不再追究,淮南王也不免瞧不起大梁朝廷。
这两种做法,最直接产生的后果,都很有可能是下一次吐蕃进犯,淮南王拒绝,或者延迟出兵,无论那一种,对粱洲军而言,都是灭顶之灾。
说到底,还是要看朝廷如何处理此事,才能维持这一条脆弱的丝线不断。
听了舒烬的解释,花止只是耸耸肩,说:“这是朝廷的事,咱们这些小老百姓顾好自己便是了,你担心这么多作甚?”
舒烬说:“唇亡齿寒,若无国,何来家。”
花止不以为意:封建王朝,换一百个皇帝,百姓还不是吃糠咽菜,有什么区别?
舒烬说:“打仗,就要死好多人,百姓何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