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身旁有人就睡得不安稳,到现在听着舒烬的绵绵呼吸声,花止就止不住困意上涌,闻声轻轻应了一声,表示自己还没睡着。
花止长相清甜,在黑暗中听她的声音,比长相还要甜两分,带着些许困意,便像只小猫一样,一下一下的挠着心扉。
一句话又在胸腔里转了半晌,舒烬说:“我们......”
实在是,说不出口,怎么办?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舒烬感觉花止翻个身,窝到臂弯里,带着皂角清香的柔软长发贴在脖子处,胳膊搭在胸膛上,肌肤的温度隔着薄薄的里衣传过来,舒烬不由心如擂鼓,连手指头都不知道怎么动才好。
等了好半晌,听到花止发出轻软绵长的呼吸声,舒烬知道她已经睡着了。
看来,还是要去找娘亲取取经啊。
不行,一定会被嘲笑的。
怎么办?有没有人能教教他?
怀揣着乱糟糟的心情,又是一夜。
舒家还是决定留下几个小孩,将鸡圈推毁,往外扩建一段。
好在舒家坐落在镇子的最东头,屋后两侧,都是没人占用的荒地,这个年代,对于除房屋、农田之外的地产,都不怎么上心,第二日,舒恒就喊来了一圈泥瓦匠,开始干活。
翠力士又有了用武之地,领着几个小孩在旁边帮忙打杂。
两个妇人坐在廊下包粽子,翠绿的箬叶散发着独特的清香,裹着白花花的糯米,再塞进一些风干肉丁和豆子,看起来,就又黏又腻的不好吃。
舒陈氏笑眯眯的说:“小止,你们出去玩,记得要早点回来,别赶不上吃粽子。”
花止可真是一点也不喜欢这种黏糊糊的东西,扯扯嘴角,说:“好。”
白石河从小苍山中流出,歪斜着从西川市集旁流过。
临河听风,在任何时代,都是一件备受文人学子们追捧的事情,白石河左岸,是绵绵青禾,右侧,都是延绵的茶肆和书画坊,算是西川的文人圣地。
今日,这份风雅被喧闹取代,大大小小的人头挤满了石桥和两岸,都是来看赛龙舟的人。
花止和舒烬躲在一棵柳树下面,前面是河,身后是人,若是不牢牢的抓着树干,说不好会被拥挤的人群挤进河里。
每年赛龙舟,被挤进河里的百姓,比参赛选手还要多。
“来了来了,龙舟来了!”
四艘狭长的小舟转过屋舍,停在了远处的回水湾地带,一行行精壮的汉子,穿着四色战服,手握双桨,蓄势待发。
经营米面粮油生意的张家,是白舟,做布匹钗环生意的万家,是蓝舟,做客栈酒楼生意的,是黑舟,还有县衙的红舟,每一年,西川镇的龙舟选手,都是这四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