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止正要弯腰捡石子,旁边却突然伸过来一个竹篮,花止这才注意到,林东子虽然年少,胆量却是不错,在这样的境况下,居然还紧紧的跟在花止身旁。
“多谢!”花止抓起一把石头,拼尽全力发出。
石子击打兵刃的声音不绝于耳,尽数落地,下一瞬,长剑已至眼前。
好快,花止只捕捉到一个残影,便已经输了。
两辈子,头一次输的这么惨,简直毫无还手之力。
刻意压得低沉的声音从面具后传出来:“小姑娘有点本事,难怪老二会折在你手里。”
“儿媳妇儿!”紧跟而来的舒恒看见花止被制住,声嘶力竭的大喊。
不用看也知道,连舒恒都慌了,小河村的渣滓们,定然已经溃不成军。
花止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很高,身材匀称,穿着一身漆黑的长衫,隐隐透出肌肉起伏的线条,露出的一段脖子,皮肤光洁,绝对不超过二十五岁。
又是一个,混在土匪群中,却不像土匪的人呢。
花止神色不变,说:“你不是土匪吧?”
这种身手的人,如果真的缺钱要做犯罪的事情,随便走一趟富商后院,便可挥金如土,何必落草为寇,来打劫小河村这种穷的叮当响的地方,即便是搬空整个村子,一样是吃糠咽菜。
可,他们分明做着土匪才会做的事,不是土匪,又会是什么人呢?
长剑就指在花止喉间,只需轻轻往前一送,立刻便会尸首分离,然而花止那冷静淡定的神色,仿佛她才是持剑的那个人一样,这个发现,让大当家兴奋的眯起眼。
好久,没有遇到这样胆大的人了,偏还是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漂亮女人。
他冷笑一声,说:“姑娘,知道太多的人,活不长。”
花止很紧张,指尖已经浸出薄汗,但生死关头,从前那些惨无人道的训练,都一一浮现眼前,强行将所有的恐惧都压下去。
人生在世,最恐怖的东西,从来都不是死亡,而是死亡之前,没有翻身余地的绝境。
花止说:“我若什么都不知,今日可能活?”
闷闷的笑声从面具后传出,大当家蓦然收了剑,说:“当然。”
来到这个世界的每一天,花止都想把人的脑袋撬开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舒家的愚善,小河村的愚昧,已经够颠覆花止三观了,现在又是面前这个男人这莫名其妙的举动,这个世界里,难道就没有一个花止能理解他思想的人吗?
大当家收了剑,不退反进,贴到花止面前,一根修长的手指勾起花止的下巴,问:“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花止总有种被调戏了的感觉,秀眉轻挑,嘴角露出一丝轻软笑意:“花止。”
大当家的头凑过来,几乎将面具贴到花止脸上,轻笑道:“好名字。”
花止握紧了拳头,和夹杂在指缝中的东西:临敌大意,是死忌,今日,姑奶奶就让你长个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