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静了片刻。
春姨看了红袖一眼,忽的笑道:”你这丫头如今倒是愈发古灵精怪了,还给你春姨下起套来。“
“我也不是不能答应你的提议,但这布置会场的费用,是你春姨出的,风险也是由天上人间来承担,你还要三七分账,未免有点儿说不过去了吧。”春姨食指轻叩桌面,“当然了,你如今可是你春姨心尖儿上的人,春姨也不能叫你吃亏,这样吧,天上人间六成,你四成,如何?”
红袖:“……”
一旦涉及利益的事,红袖立即有点儿沉不住气了,仿佛感受道她的情绪,沈逐月的声音很快在耳边响起:“把我写的那封信给她看。”
红袖微微一怔,稳了稳心神,自怀中取出沈逐月写得那封信递给春姨,笑道:“春姨这话可就不对了,虽然银两是您出的,可计划中最重要的环节,却都是由我来完成,这个中艰辛,若非亲历,又岂能懂?”
“何况刚才您也说了,我如今年纪不算小,自然需要多些银钱傍身,而天上人间则不同,倘若此事能成,您所得到的东西,恐怕不能用区区银两来衡量吧。”
“当然,计划我已对您和盘托出,若您自信可以在这楼中找出替代我的姑娘,那我也无话可说。”
春姨一边听她说一边低头看信,脸色有些难看。
那信上内容不多,主要是几个名字,几乎囊括了盛京成中最有影响力的几个王孙公子。
毫无疑问,这几人无一例外的眼高于顶,整个天上人间的姑娘们,在他们眼里大多是庸脂俗粉,只有极个别能入得了其中一人或者两人的眼。
不过春姨倒从来没觉得这是她楼里姑娘们的错。
因为这几人里,有的喜欢弓马骑射兵书策论,有的喜欢琴棋书画煮茶赋诗,有的喜欢吃喝嫖赌打架斗殴。
在春姨看来,要同时符合他们喜好的姑娘几乎是不可能存在的。
于是春姨嘲讽的勾了勾嘴角,自那日永宁侯叶扶衣离开后第一次微微冷了脸:“红袖啊,这人有志向是好的,可不能妄自尊大,好高骛远啊。”
“春姨说得是,我也最讨厌这样的人。”红袖轻轻理了理颊边碎发,淡淡道,“那不如我们来打个赌,但凡我有一个人没拿下,那此次琴会所得利润我分文不要!可我若当真能把这几人全部拿下,那我们就三七分成!怎么样?”
“好!”春姨愣了片刻,忽然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来,痛快道,“就依你所言!”
“那我们签个契约?”红袖微微一笑,“不知春姨意下如何?”
“这……”春姨犹豫了一下,咬牙道,“没问题,签就签!”
反正打死她也不信有人能同时得到这几人的青睐!
红袖见她同意,对沈逐月使个眼色。
沈逐月立刻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契约书递给红袖和春姨各自画押,然后分别交给两人保存起来。
见红袖将契约书揣进怀里,然后自春姨处得了一万两银子的银票,她又对着红袖传音道:“别忘了提牡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