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终于知道怕了,他背后发寒,哆哆嗦嗦地慢慢回头,待看到身后之人,顿时惊恐万状,睚眦欲裂。因为他看见死在地宫里的顾谦,此刻竟活生生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啊啊啊!”楚江两眼一翻,一头栽倒在地。
“顾谦”伸手从脸上撕下一张轻薄的脸皮。江欢不屑地“啧”了一声,一边单手一上一下地抛着手里的脸皮玩,一边用脚尖顶了顶躺在甲板上昏迷不醒的楚江。
“呵,没用!”胆子这么小,还学别人讲鬼故事。
不远处的阁楼中,正在对坐博弈的两人将一切尽收眼底,正是霍宁与谢珩。
如此失礼!霍宁立刻眉头一皱。虽说大家死里逃生,玩闹着松快松快,也无可厚非。但这实在是太不雅了,一个当朝郡主,一个朝中官员。简直有碍观瞻。
霍宁一本正经地道:“谢师弟,你与小师妹同时入门,又比她年长几岁,平日也该好好约束她一番,哪能总是如此任性妄为呢,这实在是太不成体统了……”霍宁身为大师兄,自认有教导之责,一开口便止不住,摇头晃脑引经据典地唠叨个不停。
谁知,他那一向冷淡守礼的谢师弟,破天荒地展露出一个恰如暖春降临般的和煦淡笑,看着甲板上的女孩,一脸宠溺,显然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霍宁:“……”
“她已经很久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了!”谢珩喃喃道,不知道是在回应霍宁,还是在自言自语。虽然江欢还是一如往常喜欢冷着脸,说刻薄的话,但谢珩知道,这一世有江皇后和太子宠爱的江欢,与前世还是不同的。
尤其是他们出游的这一路,她虽然嫌弃大师兄太耿直不会变通,嫌弃六师兄咋咋呼呼,嫌弃七师兄碎嘴子,但谢珩从她的表情中可以看见,她是很开心的。
她一直在努力回应大家,偏执暴躁的江欢也开始学会担心别人,保护别人了。谢珩不禁想要好好守护住江欢心里的这朵正在逐渐发芽的花。
……
开心?霍宁再次看向甲板,看到他刚刚刷新三观认识的小魔头师妹,正蹲下身子,伸出指尖戳了戳六师弟的头,精致的脸上既困惑又不屑,那表情仿佛在说,他怎么还没醒,真没用。
霍宁:“……”这届师弟师妹真难带。
一直在旁边观棋不语的郭儒林,早已看透一切,他摇头失笑,认命地向甲板走去。再不出去主持大局,他那倒霉的六师兄,就要被下手没轻没重的小师妹弄死了。
唉……
“六师兄?”江欢试探着叫了一声,楚江还是没反应。啊?不会吧,被她吓死了么,六师兄也太弱了叭……
江欢从楚江宽大的袖子中扒拉出他的手腕,一本正经地蹲在地上探脉。
脉象平缓有力,比她还要生龙活虎。
郭儒林走过来的时候,看到的是女孩一边搭脉,一边凝眉沉思的样子。女孩面色不善,好像十分棘手的样子,郭儒林不由心中一颤,问道:“小师妹可是探出什么了?”
相识这几日,这位能文能武的小师妹,算是扩大了他们对名门贵女的眼界。江欢身上有一种类似于稳定军心的安全感,好像什么事儿她都能轻松摆平。此时此刻,就算有人对他说,他小师妹可以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他也能信。
江欢将楚江的手一扔,无语道:“他没事,只是睡着了。”而且睡得还挺熟的。仿佛为了印证江欢的诊断,楚江甚至打起了鼾。
郭儒林:“……”
突然感觉好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