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安走到宫女面前,用一种极具压迫力的语气说道,“看来宜坤殿的规矩是越来越差了,就连三等宫女都可以在梅树附近随意逗留?”
颖儿被今安的气势所压迫,只磕磕绊绊地回道,“奴婢,奴婢当时已经做完了差事,是以刚好路过……”
今安看到她内心的防线已经开始崩溃,便直入主题道,“颖儿,想必你并不识字,那么回答我,你是如何得知红折上到底写了什么内容?”
颖儿的手心开始冒汗,她犹豫着说道,“奴婢,奴婢是把庚帖给别人看了才知道的。”
今安试图引导众人把这张纸当作普通的红折,可这宫女似乎得了他人嘱咐,一味紧咬着“庚帖”二字不放。
今安压下心中恼火,用好奇的语气问道,“哦?那这个别人是谁?”
颖儿眼前暗暗发晕,天知道她只是个小小的宫女,却莫名卷入这样的局,被逼着去陷害自己的主子。
如果不是弟弟还在那人手里……
终于,颖儿咬牙鼓起勇气道,“奴婢真的只是觉得这张纸不妥才请别人帮忙看看,并非有意背叛郡主!”
今安几乎想要笑出声来。
看来有些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父皇容禀,在宜坤殿,三等宫女只负责殿外洒扫,根本没有机会进入臣女的后院。当然,除非这个宫女是受人指使,别有用心……”
今安说着,目光故意在清婉郡主身上停留,直到清婉郡主浑身不自在了,才将目光堪堪移开。
今安看着脸色逐渐发白的宫女,继续带着压迫的气势说道,“更巧的是,臣女种梅树,必会在土壤里施一种粼骨粉,用以防虫。若果真如此宫女所言——这张纸来自梅树树下,那么它一旦放入梅树的土壤里,无论接触时间长短,纸上的字都会变得面目全非,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如此完整清晰地呈现在我们面前。关于这一点,臣女现下就可以证明。”
德川公公得到皇帝授意后,亲自取来了宜坤殿后院的梅树土壤。
今安将所谓的罪证放进土壤里,片刻之后,再取出来,众人只见纸上墨水写成的字迹已有一半模糊不清。
这样恰好的证据,是设局之人万万没想到的。
而今安留这一手也是为了防止后院被别人大做文章。
况且那梅树,本就还有其他的用途……
彻查的结果让那宫女百口莫辩,她哭着地扑向今安,抱着她的脚求饶道,“郡主!奴婢不是有心的!郡主饶命!”
今安冷眼看着那个宫女,轻声说道,“你若没有二心,便也不回徒生这许多是非。我这里是留不住你了,你今后便好自为之吧。”
说着,她便头也不回地越过宫女,走回了自己原本的座位。
皇帝似乎很满意今安的一番应对,挥挥手示意将那宫女拖下去,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依旧和今安继续刚才的棋局。
清婉郡主不敢多言,只坐了一会儿便匆匆告退,十皇子反倒出乎意料地多留了片刻,甚至还观摩了今安和皇帝的棋局,语气间对今安多有赞赏。
这倒是让今安有些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