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在场的村人尽皆变色,整个村去掉吃用,一季能有多少钱粮留存,要这么多,是要他们的命吗?
江东流面色难看,其实先前江海枫也提过,若是不太过分,就答应他们的要求。
就当是花钱消灾,这些个山匪都是亡命之徒,若是撕破脸皮,又无力制他,对整个村子来说,绝非好事。
江东流几人对视一眼,最终江尚源上前一步。
江东流实力最强,脾气最爆,这种事江尚源交涉却是最好。
“太多了,若是一年这么多,我江家村倒可接受。”
如此言语,等若已是妥协,只是那山匪又岂会让步。
虫飞摇了摇头,“这是几位寨主订下的,已是仁慈,否则还要翻上一番,你说的绝无可能。”
“我江家村靠着土地和山林吃饭,寨中一下子要了这么多钱粮,我村中日子难过,还望这位首领体谅一二。”
虫飞却是摇了摇头,“我体谅你,谁又来体谅我,你们的难处我管不着,一分都不能少,否则你们知道下场。”
“你。”江东流脾气一下子上来了。
“东流。”
声音不大,却是足够有力,江海枫到了,看着他那苍老的身影,所有人都很安宁。
江承远远看着,无悲无喜,不知在想什么,片刻之后便离开了。
“村长,他们欺人太甚。”
江海枫却是摇了摇头,“这位首领,你们的要求,村里很难答应。
不如各退一步,半年交这么多,如何?
若是首领你无法做主,不如回去请示一下贵寨之主。
若真逼的鱼死网破,我们一把火烧了,纵然贵寨攻破村落,怕是得到的也不会太多。
竭泽而渔,不如细水长流。”
虫飞眉头一皱,“也罢,虫某就去问上一问。”
不是虫飞好说话了,实是江海枫所言不假,再加上,就算真的强来,他虫飞这点人,可不够人家塞牙缝。
既然给了台阶,那就顺着下吧,至于是打是和,就是几位寨主的事了。
虫飞和他的人离去了,江海枫也往回走。
“都散了吧,东流,一切照旧,该有的警惕不可少了,日夜巡视,不可疏忽,他们,始终是盗匪。”
“为什么?”
江海枫刚进门,江承的声音便是传入耳中。
江海枫顿了一下,接着往里走。
“没有人想向那样的人妥协,但江家村拦不住,要死多少人你知道吗?
这种滋味不好受,但却是此刻最好的结果。
你记住,不论何时,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现在的苦难我们承受,将来的希望在你们。”
“希望吗?可是若连一博的勇气都没有,真的有希望吗?弯曲的脊梁真的能再度挺起来吗?匍匐的膝盖真的还能再站起来吗?”
江承的话很轻,江海枫此刻已进入屋内,或许是没有听清,或许是他只能让自己听不见。
江承回房,盗匪什么的他不在乎,但若动江家村,便不行。
他在乎的本就不多,父母离去后,除了那远在新月宗的妹妹,便只有这生活了十数年的地方。
恶风寨七路人马回山,带回的几乎是同样的消息,但也略有不同,有的村强势一些,有的村则要柔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