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弘暄相看媳妇时,即便是太上皇在位,自主权不在自己手上,舒宜尔哈也是把京中适龄姑娘都过了一遍,从中挑了两三个各方面都算是优秀,而且性格外貌都比较合弘暄眼缘的姑娘,有了合适的人选之后,才让胤禛去进行实际操作,在太上皇那里争取能定下一个给弘暄,最终把抢到了舒穆禄氏,而舒穆禄氏果然没有让舒宜尔哈失望,跟弘暄相处的极好,夫妻俩感情和睦,让舒宜尔哈倍感欣慰。
原本想着,如今胤禛已经是皇帝了,太上皇就是健在,也不会再干涉他选儿媳妇的事,而皇后对庶子媳人选素来不太上心,自己总算能做一多半的主,只要看好的人家世不是很离谱,就有把握说服胤禛同意,弘昉那孩子太过冷情,放在心上的人事物太少,她总要细细的给他挑个好的,不说感情多深厚,总要夫妻相和,两个人能谈到一起,让他有个知冷知热的知心人,自己才好放心,舒宜尔哈都在心里计划好了,要怎么对这一届秀女进行排查,如今竟是全都落空了,计划的再好,一朝有变也是全然无用。
舒宜尔哈被打击的蔫蔫的,连胤禛都不怎么想搭理了,胤禛跟她说话,她也不怎么搭话,胤禛倒是好脾气,还哄了她好一会儿,人家这么给脸面,自己也不能太不懂事,顺势见好就收,不过她也实在是没心情跟胤禛说笑,两人当即歇下不提。
心里存了事,舒宜尔哈就有些不大快活,宁嫔跟她老交情了,多少也能察觉到她的情绪,不过却误会了,以为她是因为苏答应有孕而不快,在无人时劝她道:“你身边有三个亲生儿子,还有棉棉这个女儿,那苏答应就算能顺利生下孩子来,也绝对越不过你去,没看连她有孕,皇上都没有提她的位分嘛,肯定是顾及你的心情,皇上心里还是看重你的……”
舒宜尔哈哭笑不得,她是对要替胤禛照顾他怀孕的女人这一点比较膈应,但早就把自己给劝好了,哪里至于为这点事难受这么久呀,宁嫔也太看轻她了,不过宁嫔总归是在关心她,她也不好发火,而弘昉媳妇有了内定人选的事,又不能提前透露,只能半遮半掩的说:“你想到哪儿去了,我是为弘昉的婚事发愁呢,跟苏答应完全无关好吗!”
宁嫔知道她从来不拿孩子们的事做借口,因此立马就信了,忙追问为什么,在她看来,胤禛如今都是皇帝了,而且素来对舒宜尔哈母子们不错,弘昉的婚事,难道还有什么问题不成?
舒宜尔哈说:“咱们如今在这深宫之中,轻易见不到外人,那些姑娘家谁好谁差,都是什么性情秉性,我上哪儿知道去?以前还能私下里悄悄查一查,如今却也不能了,你说我怎么不愁?!”
宁嫔笑道:“你这是想多了,选秀要过好几关的,那些不够优秀的,早早就被撂了牌子,最后能到咱们眼前的,总不会有什么大毛病,而且,秀女们还要在宫里住上一个月,都是个什么心性,到时候多安排几个人看着,总能看个清楚的,有什么好发愁的?”
舒宜尔哈说:“你说的也有道理,只是没有经过细细查访,我这心里总是不踏实,娶嫡妻是孩子一辈子的大事,我不免紧张了些,慌慌张张的,倒是让你见笑了。”
宁嫔忙说不会,还称赞舒宜尔哈是个疼爱孩子的好额娘,舒宜尔哈笑笑,孩子是自己生的,心肝宝贝养了这么大,她不疼谁疼?
等到弘暄兄弟们来给舒宜尔哈请安时,当着弘暄的面,舒宜尔哈就问弘昉:“你汗阿玛说了,这次选秀要给你指婚,他已经内定了钮祜禄家的女儿,你是怎么想的?你要是实在不愿意,咱们再去找你汗阿玛说说,看看能不能劝他改变主意……”
不等她说完,弘昉就笑着阻止了,他说:“既然汗阿玛已经有了决定,额娘何必去跟他争呢,汗阿玛可能有诸多考虑,但儿子也相信,他总不会害儿子,而且钮祜禄家是著姓大族,出过一任皇后一任贵妃,家里的规矩教养是信得过的,娶他们家的姑娘,儿子不吃亏。”
弘昉这么好说话,舒宜尔哈反倒更不舒服了,她儿子这么好,凭什么不能娶一个性情相投的好姑娘?一想到娶回来的媳妇可能连共同语言都没有,两人只能做相敬如宾的样板夫妻,舒宜尔哈都替弘昉委屈!
看舒宜尔哈一脸的难受不忍,弘昉又笑起来,他挨着舒宜尔哈坐下,难得有点儿撒娇的样子,笑道:“额娘,儿子什么性情您也知道,不论什么情况,都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若是能娶个性情相合的妻子,跟四哥一样夫妻恩爱自然极好,若是不能,只要她端庄宽厚,我也能跟她相敬如宾过一辈子,再退一步,我若跟她实在相看两厌,到时候纳几房妾也就是了……”
话没说完,就被舒宜尔哈瞪了一眼,弘昉忙说:“额娘先别生气,我知道您不喜欢勉强别人,只是您也知道,并非所有人都是只做正妻不做妾的,儿子好歹是个皇子,找几个心甘情愿给儿子做小的女人,应该不难吧?您总不至于要儿子只守着嫡妻一个人过吧?”
舒宜尔哈无话可说,因为弘昉说的都是事实,在所有人都是妻妾成群的地方,她不会硬性要求自己的儿子搞特殊,她只能保证自己不会给儿子塞小妾通房,不会给儿媳妇添堵,不过若是他们自己没意见,不介意家里多几张嘴,舒宜尔哈也不会多事去反对。
弘暄见舒宜尔哈无话,弘昉又不是会哄人的,怕他们两人僵持,忙假意怒道:“五弟,你怎么跟额娘说话的?额娘一心为你打算,生怕你受委屈,才想的多了些,你有什么想法慢慢说,语气这么冲做什么?!别仗着额娘疼你就失了分寸,快给额娘赔礼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