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林觉罗氏也直念佛,谁知家里刚放心没几天,就又得到消息,说是陕甘一代大雨,连绵数日不绝,正好阶段了大军与朝廷的联络通道,最后得到的消息是,皇帝将大部分粮草分给东西路大军,他亲率的中路军等后续粮草,更让人不安的是,原本该由陕甘出发的运粮部队失去联系,京城里已经有不少人上书太子,要他从京中调粮支援,但太子不知出于什么考虑,将那些奏折压中不发,还申饬了几个言辞激进的官员,一时京中风声鹤唳。
哪怕舒宜尔哈整日足不出户,也感受到京里的紧张气氛,尤其她又挂心几乎断了消息的景顾勒,每天都心神不惊的,如今京里的情形,别说舒宜尔哈了,就是老太太都静不下心来,每天在小佛堂拜佛念经,求菩萨保佑景顾勒平安无事。
西林觉罗氏决定去白塔寺拜佛上香,舒宜尔哈听说后,执意要跟着一起去,西林觉罗氏拗不过她,只好把她带上,景顾吉送她们去的,到了地方,两人先到大殿上香,西林觉罗氏求了支签,拿去解签时,说是柳暗花明逢凶化吉之象,西林觉罗氏如同吃了定心丸一般,脚步都轻快不少,便是舒宜尔哈对这些不大相信的,也觉得安稳许多。
随后,事情就像西林觉罗氏的签上说的那样开始有了转机,中路军重新获得联系,虽然他们没收到粮草,但却找到一处水草肥美之地,暂时缓解了压力,没过几天,粮草运到,大军重新开拔,三路齐进,直逼噶尔丹大营,噶尔丹自知不敌,率军西撤。
三路大军直追噶尔丹,其中大将军伯费扬古大败噶尔丹与昭莫多,斩敌三千余人,并俘虏了噶尔丹的妻子,噶尔丹只摔十数骑逃遁,皇帝派人追击,大军将于不日还京。
西林觉罗氏得到消息,只说佛祖保佑,立马让人套了车去寺里还愿,家里上下都高兴起来,只是没想到刚过几天,额尔赫就收到消息,说是景顾勒因救驾中箭,如今生死不知,他心下大惊,又不敢确定是真是假,回家也不敢说,看着家里人带着喜色的脸,他只觉满嘴苦涩,急的嘴上起了一圈泡,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生怕家里人看出异常。
可惜老太太和西林觉罗氏都对额尔赫知之甚深,他装的再平静,也瞒不过自己母亲妻子的眼,何况他的演技还不怎么样,包括舒宜尔哈都看出他有事隐瞒,何况那两位,西林觉罗氏因说道:“这几天你在愁什么?是不是景顾勒有什么事?即便真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你先告诉我们,我们心里也好有个准备,总比从外面听些不靠谱的传言强吧?”
老太太也是这个意思,额尔赫见瞒不过去,只好如实说了,当时西林觉罗氏就晕倒,舒宜尔哈忙扶住她,好在她很快醒来,盯着额尔赫无声询问,额尔赫抹把脸,说:“上次前线有消息回来,就听说噶尔丹逃跑之前,安排了十数个箭术高明的刺客偷袭圣上,圣上不备,差点被射中,是亲军营中一小吏替圣上挡了箭,圣上才得以平安无事,谁知前几天有人传信回来,说那个挡箭的小吏就是景顾勒,听说他当时就昏迷不醒,如今生死未知……”
舒宜尔哈心头一痛,不敢相信这个事实,明明她们做了那么多准备工作,她虽然没做出防弹衣,也找人做了件薄铁皮打的背心,心口跟腹部还特意加厚了的,怎么景顾勒还会中箭?他带了那么多药,为什么还会昏迷不醒?他们家一向助人为乐,为什么会遇到这种事?
舒宜尔哈越想越难过,连什么时候流了一脸泪水都不知道,正沉浸在悲伤中无法自拔,就听老太太冷哼一声,大声道:“哭什么?眼泪能顶什么用?景顾勒只是昏迷不醒,又不是确定醒不过来了,哪里用得着现在伤心!?咱们家的儿郎,不会连这么点事都抗不过,我相信景顾勒一定能好好儿的活着回来!没见到景顾勒的尸体,谁都不许哭!”
舒宜尔哈一震,忙胡乱把眼泪抹了,老太太说得对,没见到景顾勒的尸体,谁敢说他就一定抗不过?她现在哭有什么用,不如打起精神做点有用的事,不过,她现在又能做什么?
舒宜尔哈不由看向额尔赫,额尔赫眼圈也有点儿红,他说:“我已经找人去打听消息了,他们一有信儿就会告诉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