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士的盔甲上都结着冰,大雪迷蒙遮挡住视线,早已数不清这是守在城外远郊的第几个月了,身后只剩这个国家的最后一座城池,城池中心便是王宫。
君后只觉握着缰绳的手指已经失去知觉,寒风冽冽,风雪从脖颈处灌进去,周身冰凉。
这种冷让她想到新婚之夜,君上看到她身上交错着如蜈蚣一样可怖的伤疤后,眼里满是厌恶,那个眼神使她如坠冰窟,也是这般寒冷。
‘嗖’的一声一支利箭向着她破风而来,眼看躲闪不及,却眼前一晃,一把宝剑挡在面前,利箭与剑身碰撞,迸出火花。
灵儿望见这一幕大惊失色,急忙喊道:“快顺着那个方向去把放暗箭的人给我揪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将军可无恙?”拔剑挡在前面的死士低垂着头,语气却十分关切。
“抬起头来。”
死士的脸被盔甲包了个严实,只露着一双眼睛,看那双灵动的眼睛便知是位少年。
“把盔甲摘去。”
“是。”少年摘掉盔甲,面容俊俏,只是一头白发,虽然束得整齐,却显怪异。
“你年纪轻轻,怎的白了头发?”
“回将军话,这是儿时得怪病落下了病根。”
“你叫何名字?”
“郁垒。”
“把盔甲带上吧,天冷得紧。”
“将军!敌军攻上来了!”守在外围的将士几乎是连滚带爬的上来报信,看来敌人来势汹涌,妄图一鼓作气,不惜任何代价拿下这最后一座城池。
君后何尝不知早已无力扭转结局,只是她知道她能多撑一分,他便能多活一分。
敌军呼啸而至,利箭如同骤雨一般黑压压袭来,冷风似是带着冰碴儿冻住了人的听觉,鲜血喷出,溅到半空中,散着热气,须臾便失去温度凝结成块。
血融在雪里,鲜红参杂在惨白之上,触目惊心。
她的脸颊冻得发白,睫毛结了冰,握着利刃的手没有知觉,仿若提线木偶一样毫无感情提剑掠夺着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她的眼里住着一个嗜血的恶魔。
风刮在脸上,如同一把冰锥狠狠刺在脸颊上,瞳孔里,冻住的皮肤失去了做出表情的权利,好像一下秒就会豁裂开血淋淋的伤口。
郁垒一直挡在君后身前,他不可以用法术,否则会使这场人间渡劫毁于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