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握黑域项链的掌心不由得紧握,青筋顺着手臂蔓延而上。
“这玩意用绳子绑的,你看看断面,明显有被用力扯断的痕迹。”残戈低声说,“泉娜失踪第二天清早我就发现它,以它为中心往旁边找后,确实有发现一点蛛丝马迹,但泉娜没有留下血迹和脚印,或者干脆说她估计没走正常的路?有些痕迹被抹掉了很难找,你跟泉娜不熟你不晓得,但幸好我还知道她有什么习惯,大概猜得出她不见之前在干嘛。”
听到残戈说自己跟泉娜不熟时,零刃咬了咬唇,喉间苦涩蔓延整个心肺。
他跟泉娜不熟,所以他看不见、他找不到……那些泉娜消失前余留的一丝丝迹象。
残戈将零刃细微的表情反应看进眼底,目色深沉,“当一个人失去冷静开始狂奔逃跑,连身上最重要的东西被扯下来都来不及取回,原因只有一种──她的后面,有东西在追。”
什么东西在追?零刃忽然很想反问,残戈永远不把话说明,可是残戈不说明,偏又露出笑容时,就等于向他解释了答案。
零刃抓项链抓得太紧,镶在黑域项链旁边的细小矿石刺进长茧的掌心刺激不了神经,却刺破了厚皮蹭出细小伤口。
“嘿,我该叫你二哥对吗?”残戈说,“二哥,事情没有那么难,你只是不想认清现实。”
零刃垂眼,“残戈,不是所有罪的惩罚方式,都是以命抵命。”
“是喔?”残戈漫不经心道,插着口袋转了个半身眺望远山,“时间差不多了,现在你想再确认一次吗?想的话,就别说话,专注去听。”他指了指耳垂,零刃不解地轻按风脉耳坠,皱眉死盯残戈不放。
湛蓝如耀眼蓝天的眼瞳漾着笑意。
忽然间,耳坠传来镇上工匠敲敲打打的声音,间或夹杂居民新得的八卦,城主的儿子、卖不出去的工艺品,还有──
“老板,人家只有这么一点钱啦……看在人家那么可爱的份上,这个陶偶算人家便宜一点可不可以……”
娇嗔如麻的嗓音过于熟悉,零刃惊得差点抽气,愣是用力抿唇阻止声音泄出。握着项链的手在发颤,倾翻的记忆烙上谎言戳记,最后掌心细小的伤口挤出嫣红鲜血,代替眼泪流淌。
等那声音再次消失,零刃依然震慑在原地。
残戈瞇眼享受高处的微风,吸气将绣线丹的清香嗅进鼻中,随心所欲边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边漫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