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残戈在意什么,其实,他自己也不清楚。
结个婚而已,任沙不会失去任何东西,莫芸也不爱水麟,一切都是形式、一切都只是做戏。
他在意的从来不是那些世俗的庸庸碌碌,他只在意水麟的心情、水麟担下的责任与痛苦。但看着水麟像个男人那样扛起一切,自己却仍旧无力替水麟改变窘境时,横亘在水麟的顾虑与自己的心疼之间的便是折磨。
眼睁睁旁观水麟的一举一动,而残戈只能陪着,无法动弹。
怜湖跟小蕨的房间传来凄厉的尖叫声和发泄似的哭喊,站在走廊上的残戈和玄飘两两相望,然后齐齐往正打算破门而入的苍草看去。
苍草刚毅的面部有些扭曲,小蕨、水麟和怜湖待在里头,此时水麟应该把结婚的事情跟怜湖说了,刚刚那声尖叫与哭喊便是发自怜湖。
莫芸同意换人这档事,残戈并不意外,他甚至想过如果当初他没主动挡在水麟面前,估计莫芸提出结婚的对象就是水麟了,毕竟水麟那么像荣族人。而水麟之所以在水字后取麟这个多为荣族所取之名,也是自己的外貌所致。
“我不准、我不准!”怜湖第二次发出嘶心裂肺的吼音,玄飘待在残戈旁边轻轻啧了一声。
“我们是不是该撤离这层楼的住客?”玄飘问。
残戈摇头说,“已经专挑下午没客人的时间讲这件事,除非她吵到整栋楼都听得到……”
“结个婚而已,怜湖至于那么崩溃吗……”玄飘叹口气,他手上拿着一本鼬鼠皮制的笔记本,上头列有缔结婚约的各项注意事项和待办事项。
“你不懂。”残戈靠上走廊墙面,没心没肺地继续欣赏苍草站在门前犹豫万分的模样,“他对水麟的爱比谁都执着,除了我。”
玄飘白他一眼,“你可以再无耻一点。”
“小蓝毛对水麟的执着从我们还小时就很明显。”残戈没搭理玄飘的话,他顿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跟玄飘讲述自己的过去,“他们的父母对他们的期望不一样,小蓝毛本来应该要是男的。”
“……啊?”玄飘眉梢狠狠往上一挑,表现其极为惊讶的情绪。
残戈咧开嘴露出笑容,“而水麟,本来应该要是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