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已经长大成年的水麟瞇起眼睛看着、听着儿时的对话,那双湛蓝澄澈的眼眸没有半丝欢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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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戈木着一张脸望向自己左方辽阔的视野,大片苍黄色的埤麻田映入眼帘,随着寒风摇摆的还有更远的葱绿丛林,早先白茫茫的天空被昏黄浸染,像火光,又像爱频恩卷曲的秀发。
然后他往自己的右方看去,隔着门板用干埤麻混土建成的简陋屋子中,床板上铺着柔软的黑羌毯子,一名金发男子依旧沉睡中。
春晓月的寒风依旧,水麟身上埤麻制的黑色皮裤根本抵御不住低温,残戈却没将披风盖到水麟身上,避开小蕨跟怜湖强行替水麟洗头发时就把披风当擦巾用了──他还没胆直接帮水麟洗身子,万一水麟醒来指责他的侵犯,他想后悔都来不及,做那种事时另一方陷入昏迷是很没劲的事。
“嗯,侵犯这种事还是光明正大来比较有意义啊。”
就像要附和这句话似的,水麟浅色的睫毛轻眨,不给残戈欣赏如扇般挥舞的眼睫,毫无美感倏然睁开眼睛,然后他撑住身子迅速坐起来。
接着用手扶住额头,再度将眼睛闭上。
残戈发出闷笑,“起得太快会头晕。”
“……我知道。”水麟轻吟,眉头半拧着似是有些痛苦。
“别紧张,你昏过去的时候我都会醒着。”
过了一会儿,水麟才张眼把散乱的金发拨到肩后,就着床边木柜上放着的木杯先灌一口水。
“你在等我?”他试着讲话,声音还是有点沙哑,语尾略为无力,但是比睡前要好上许多。
残戈摇头,“我在阻止你妹冲进来。”
“还真是万分感谢。”
“你的道谢可以更诚心诚意一点,如果她成功冲进来,你会躺到明天早上。”残戈应道,“她又不会照顾人,没注意估计会把你弄死。”
“你又会照顾了?”
“我不介意跟你谈谈帮你洗头发时手上的触──”
“出去,我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