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坐好后也不用什么开场白,秦川给他们几个互相介绍一下后,几人就开始推杯换盏喝了起来。马行空早已经熟悉了红军的行事风格,一点都不拘束,很快就和几人海阔天空地聊了起来。
马行空对于张栩和马金奎他们投诚的事很感兴趣,几口酒下肚就打听起来。随后又开始询问一些兰州东北军的近况。因为他们前后脚离开的兰州,张栩他们也并不比马行空知道的多多少,只是告诉马行空,他们走的时候骑兵第十师檀自新和106师师长沈克都已经大张旗鼓的转投了中央军,据说他们都会升为军长。
五十一军的近况也很不好,有了骑十师和106师的先例,还有一些人正在和第一军眉来眼去,五十一军何去何从估计很快就会有分晓。随着话题的深入,马行空慢慢地变得沉默起来,只是喝着闷酒。
“老马,老张还有金奎,你们都是东北哪里人?”
见马行空沉默下来,秦川适时转移了话题。不提东北军,咱们可以聊一聊东北啊,秦川暗想,流浪在外的东北人,思乡之情才是最迫切的。
张栩首先回答,“我老家是吉林。”马金奎回答他家是吉林松原。
马行天沉默了一会声音低沉地回答说,“我老家是哈尔滨。”在马行天说话的时候,秦川隐约看到马行天眼中有泪光闪过。
马行天低头喝了一口酒,问道,“秦营长,我听你的口音很杂,你的北平话里带着上海口音,如果仔细听,还偶尔夹带着东北口音,这是怎么回事。”
对于马行空的心思细腻,秦川不由竖起大拇指,“老马好细心,我的口音的确有些杂。”
秦川解释道,“我父母都是东北人,祖父一家祖籍沈阳,是个生意人,在我父亲很小的时候就迁居北平,父亲就是在北平长大的,不过他还会说家乡话。”
母亲则是地地道道的东北人,东北口音很重,母亲的家乡就是哈尔滨,我虽然出生在北平,可童年主要是在徐州度过的,我父母都是做地下工作的,之后我随他们到了上海,后来父母被捕牺牲后,我就又到了大别山,那时我只有十岁。”
这些日子,秦川经常向老班长打听他的身世,而老班长也愿意让他早日恢复记忆,把他从陈师长那里听来的点点滴滴关于他的身世经历都讲给他听。
“哦,秦营长,没想到你祖籍也是东北人,那我们也算是半个老乡了。”张栩和马行空几乎一口同声地说出口。
秦川笑了笑,“如果要是这么算,我和老马是最近的,我们应该算是多半个老乡了。”
秦川的话,让三人都哈哈笑了起来,借着高兴劲,秦川端起酒,“来,从父母那里算起,或者是祖籍,我也算是东北人,我们几个东北人就干上一杯。”
“好,我们几个东北老乡就干一杯。”
马行空虽然长得文质彬彬,可酒量却十分惊人。对于外科医生还这么能喝酒,秦川很有些诧异。
可能看出秦川的心思,马行空笑着说,“我家里人都能喝酒,而且都是酒量很大的那种,可能是遗传原因吧,我最多喝过三斤而不醉。不过,自从学医后,我很少喝酒,今天遇到你们这些东北老乡,我高兴。”
“老马,小时候母亲经常提到哈尔滨,可那时我还小,对于哈尔滨实在没有多少了解,你给我讲一讲哈尔滨的事情吧。”
秦川本来已经准备好了说服马行空的手段,不过看现在这个情形很好,他也正好可以借此拉近和马行空的距离,就主动把话题拉到哈尔滨。
人都说家乡美,这几乎是所有人都会自然而然的一种反应,一提到哈尔滨,马行空的兴致顿时上来,“咱们哈尔滨虽然是地处中国最北方的大城市。
可由于历史原因,哈尔滨也是国内除上海外最洋气的一座城市,有很多外国人,人数最多的当属俄罗斯人,还有许多犹太人,城里的有名建筑许多都是俄罗斯和犹太人建造的,比如圣索菲亚教堂、尼古拉教堂,中央大街上你走上一圈,如果不是能看到很多中国人,你都会以为是到了国外…..”
马行空洋洋洒洒说了许多哈尔滨的人文历史,然后又说道,“不仅是哈尔滨,咱们HLJ也是个好地方,那里背靠大兴安岭,又有乌苏里江和HLJ,还有著名的大草原,物产之丰富国内仅有。东北三宝不仅在HLJ一样不少,咱们那的貂皮质量还是最上乘的。”
马行空突然想起什么,“秦营长,你听说过查干湖吗?”
查干湖秦川当然听说过,甚至他前世还去过,那里的冬季渔猎非常有名。不过这个时候他只能装作不知道。
“查干湖,最出名的是冬季渔猎,我上学的时候,随家父去过一次,家父花了一千大洋买下了一条一百三十多斤重的胖头鱼,挂在家里的竹竿上,太阳一晒,那大鱼的油都落了一地。还有HLJ大大马哈鱼,它的鱼籽并不次于俄罗斯鱼子酱所用的鱼籽……”
马行空的家里应该很有钱,不然也不能花一千大洋来买鱼。不过,这么大的胖头鱼很罕见,后世在秦川那个时代据说还捕到过重达八十公斤的,那条鱼是六位数被人买走的。马行空足足讲了有半小时,才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闭口不语,眼神又有些黯然。
秦川看在眼里,伸手找来一个警卫连战士,低声吩咐几句,警卫连战士飞快地跑走。
很快,小四川就背着秦川的手风琴跑了过来。
手风琴是一种既能够独奏,又能伴奏的键盘乐器,它不仅能演奏单声部的优美旋律,还可以演奏多声部乐曲,更可以如钢琴一样双手演奏丰富的和声。手风琴声音宏大,音色变化丰富,能够演奏出多种不同风格的乐曲,是许多乐器无法比拟的。可以说,一架手风琴,就是一个小型乐队。
“老马,咱们说了半天东北家乡,我就来演奏一首关于东北的歌曲。老张、金奎,你们两人唱《松花江上》,我来伴奏。”秦川一边把手风琴的皮带背到肩上,一边邀请张栩和马金奎。
张栩和马金奎二人也不扭捏,两人一口将半缸子的酒喝干,站起身并肩站好。
东北人普遍酒量都要大一些,也许跟气候寒冷有关吧。
随着秦川拉动手风琴,缓慢悲凉的乐声响起,张栩、马金奎二人也用他们那沙哑的嗓音唱了起来。在乐曲的烘托下,这首《松花江上》东北人流浪怀念家乡的凄凉情感深深滴展露出来,不知不觉间,许多人,尤其是东北籍战士们人人泪光盈盈,跟随同唱的人也越来越多,场面也越来越悲愤。
一首歌曲唱完,早已泪流满面的马行空,将杯中的白酒一口喝干,瞪着哭红的眼睛,“秦营长,你们红军真的会抗日?”
“老马,我们党中央早就明确表示,红军是坚决要北上抗日的。我可以向你保证,从现在算起,不会超过半年,我们红军就会跨过黄河,到山西去,到华北去抵抗日寇的侵略,我相信,最终我们也一定会打到东北去,收复我们东北的大好河山,解救哪里的东北父老乡亲。”
“好!”
“咣当”一声,马行空把手中的空杯子摔到地上,“秦营长,我参加红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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