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担心,这才刚开始,苏公子和卢状元还未出手呢,他一个下等人威风不了多久!”
台下一众议论之声,尽是轻鄙之色,只是这马仲山脸皮也称得上厚,只一连点头说些谦虚的话,不管这些才子如何出言讽刺,还是笑脸相迎。马仲山家住浔阳县,有传言说三岁能断字,四岁能吟诗,是个响彻十里八乡的神童。只是无奈祖上是个商人,便是纵有千般才华,也入不了士。
商人在这个时代是最卑贱的身份,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最末,若论地位,可能还不及靖王府里的一个奴婢,至少奴婢还能穿绸缎子。大楚初年,天子常服沿袭前朝的习惯,穿黄色的袍子。衣服与用品都有严格的等级,即便你家有千金,也不能越轨。商人只能穿粗葛布料子的衣服,用绿色的铜带或铁带,又规定商贾不许骑马,商人的妻子才允许坐苇篷车或二人抬的兜笼。
好在马仲山自己倒不觉得遗憾,依然活的逍遥自在。平时也总是喜欢以商人里面才华最高自居。这种特殊的结合,倒也让他有些名气,一说起马家的二公子,都说哦,就是那个商人里面最有才学的马老二。马家的生意也拖着他的名气,蒸蒸日上。
“桂花香馅裹胡桃,
江米如珠井水淘。
见说马家滴粉好,
试灯风里卖元宵。”
“在下戏谑之作,让诸位见笑了!”马仲山挺着圆鼓鼓的肚子,生的一脸福相,那张脸仿佛只能长出笑容,再生不出其他的东西。
龚海昌对着画屏上,马仲山的这首诗词,频频点头。
“桂花香馅裹胡桃,江米如珠井水淘。画面浓郁,短短两句,讲出了汤圆的制作过程。”
“这最后一句,试灯风里卖元宵,却是点睛之笔,除了汤圆外,更多出一分元宵佳节的热闹感!马公子,这首诗词可称得上为上品!”
龚海昌一席话,算是一锤定了音。其余诸人也分分点头,有些在继续吟读诗词,有些在与这位马公子道贺。只是其余众士子却一脸欣欣然,嘴上不反对,但都各自低看一眼。
“哼,偶得几句佳句又如何,得了排名又如何。还不是一个商人身份,靖王爷怎么会放他进来!”
“也是,商人重利轻离别,咱们与一个商人较什么劲!”
一些年轻士子还在低声埋怨,其中一些士子,已经将诗用笺纸传了上去,却是泥入大海,逛了一圈,不知去处。这些人对于自己被一个商人压着,心中更是郁愤难填,只好低声挖苦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