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围坐在火堆旁,火苗被江上的寒风吹的呼呼作响。
“徐辉,你相信有下辈子么?”芸娘躺在徐辉怀里,忽然问道。
“不知道!”徐辉很认真的回答。
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算不算下辈子。要说算吧,他又带着上辈子的记忆,而且也不是从娘胎里开始的。如果不算,那他现在算什么,也就说不清了!
“徐辉,如果有下辈子,我们一定要早点遇到。”
“这辈子,也挺好!哈哈,我觉得时间刚刚好,不早不晚!”徐辉笑道,紧紧的抱着芸娘。。
“徐辉,我是个有罪的人……”芸娘忽然道。
“早些年,家父受罪,我也被牵连。我被判进了官窑,污了身子。后因为肚子大了,便被安排进了洗衣房。
在洗衣房里,我趁着看守松懈,便逃了出来。
我一直逃,一直逃,我逃不下去了,我想到了死,可是却生下了小虾米。她生下来的时候,眼睛可亮了,眼珠子像鱼塘里的小蝌蚪一样,一生下来,眼睛就转来转去的喜欢四处看。
小虾米苦命啊,没多久就受了病,害了眼睛……”芸娘淡淡的倾诉,用手摸着小虾米的脸蛋。
徐辉没有说话,只把芸娘抱的更紧了一些。
“徐辉你记住了,我本家姓张,我叫张芸!小时候,我常听大人们说。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最重要的是要有人记得自己的名字,如果没人记得你的名字,那么即使有人想祭拜你,也祭拜不到。名字被遗忘的人,都会成为孤魂野鬼。”
芸娘说着,往徐辉怀里靠紧了一些。
“徐辉,如果有下辈子,我们一定要早些遇到。我发誓,在遇到你之前,我一定会把自己保持的干干净净。”芸娘道。
“那些污你身子的人,不干净的应该是他们,而不是你!他们脏的是自己的人格和灵魂!”徐辉道。
“你在我心里的圣洁,超出你的想象。”
“徐辉,谢谢你这么说!”芸娘轻声道。
江水拍打着岸边,黑色的潮水像大海吞吐的舌头。船体被潮水带的摇摇晃晃,偶尔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海上明月高悬,已是子夜时分。
“当家的,有人找你!”一位老汉进船舱,将单玉喊醒。老汉面色沧桑,左手的袖管里空空如也,是个断臂老头,今夜是他守夜。
“郭老爹,这么晚了,是谁啊?”单玉顶着惺忪的睡眼问道。
“那个女人!”
“女人?”单玉一脸疑惑,一出船舱,却见芸娘正扶着船,焦急的等着自己!
“当家的,我这有八十两,刚好两张船票的钱,你明天把他和那个孩子带上船就可以了!”
芸娘说着,从怀里捧出八十两,银子从芸娘的怀里一个一个漏出来,滚到了甲板上!
“那个男人值得你这么做?”单玉盯着甲板上的银子问道。
“值得的!”
芸娘笑了一下,随即便转头用脚踮着,一瘸一拐的向徐辉睡觉的方向走去。
此时徐辉已经熟睡,火光映在他的脸上,照出一脸的疲倦。这几天可累坏他了!
“娘!”
小虾米忽然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