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逸摇摇头,“元皓,又有几人能像你看得这么开?”
“子孙后代争不争气我们无法知道,但是该铺的路还是要去铺。”
“特别是你我虽然也属于士族的一份子,实际上他们怎么看待我们,你心中也有数吧?”
“据说,现在已经有人提出,要把寒门彻底踢出士族的行列。”
“我甄逸又怎么可能坐以待毙?”
田丰淡淡一笑,“那也要他们有本事做到再说。”
“不管是谁坐这个天下,都不会希望那种情况发生!”
“如果这个天下,只有世家没有了寒门,权力就会集中到有数的几个家族手中,那样对皇家的威胁太大。”
甄逸,“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经书毕竟只是掌握在少数的几个家族手中。”
田丰,“也不是那么绝对。”
“孔圣人的后代,就没有建立庞大的家族。”
“颍川的荀家,也算比较开明,开办的学院允许寒门弟子入门求学。”
“虽然这种做法有结党营私之嫌疑,但毕竟给寒门留下了一条往上走的路。”
甄逸认真地打量田丰,“元皓,我发现这次见到的你,和原来的你思想变化很大!”
田丰沉默了一下,把和刘备、赵季晨他们见面的事情,对甄逸说了一下。
“那一刻,我才发现动荡的根源还是来自世家!”
“子隐,你说我一直在寻求救国的道路,知道自己才是祸乱的源头之后,是什么心情吗?”
甄逸笑了,“元皓,你想错了。”
“我们勉强属于士族这个阶层没错。”
“我甄家这种门户都不能算是世家,你田家那几口人,又有哪个世家承认过你和他们平等?”
“其实,自古以来每一次权力的更替,都是世家在重新洗牌。”
“只不过,新旧朝代的更替,这种洗牌更加激烈也更加残酷!”
田丰,“是啊,从春秋开始,孔圣人立学,知识开始传播开来,那个时候,士人还只是为贵族服务。”
“到了战国,这种情况愈演愈烈,各种士逐渐发展起来,战国末期,因为各国之间不断的兼并,学问流入民间,从官学变成了私学,士人的地位也因此崇高起来,单独成为贵族的一个阶层,也就是我们说的士族。”
“实际上,士族不仅仅包括学说的传播者,还包括从事各种行业,具有高尚品质的人。”
“只是,自从汉武帝为了巩固皇权,开始独尊儒术,其他的学说逐渐消亡,独余儒生,士族里其他的士也不再得到认可,这是不是一种气节的丧失和文明的倒退?”
甄逸很惊讶,“这些话是玄德说的吧?”
田丰摇摇头,“不是,是玄德身边的那个赵季晨说的。”
“子隐,这个赵季晨看问题可是比我们深入得多!”
“玄德对赵季晨也很认可、很信任,这一切都让我看到希望!”
“或许有一天,大汉的土地上,又能重新出现百家齐鸣的那种文明盛世吧?”
甄逸怪异地看着田丰,“元皓,你我可是儒家的正宗门生。”
田丰,“正因为我们是儒家的门生,我才希望儒学能在各种学说的辩证中更加发扬光大!”
“子隐,你不认为现在的儒学已经开始偏离方向,成为一种礼学道具和一些人谋取利益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