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草木药理集》给你,你便抄这个罢,我就不打扰你们受罚了。”
将《草木药理集》交给落骨之后,长坤张嘴打了个哈欠,眯着眼朝前殿走去。
落骨翻开《草木药理集》,再翻开空白的白皮书册,研好了磨,手执毛笔,开始认真抄写起来。
虽说这是她第一次执笔写字,但感觉并不难,写出的字,犹如从《草木药理集》正本上复制过来一般。
整个后堂,除却翻动书页的声音,可谓是静谧非常。
忽而,一阵夜风吹来,刮散了落骨的头发,满头青丝随风飞扬,缭缭绕绕。
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落骨轻轻放下笔,将被风吹散乱的头发拢起,重新打了个发结,兴许是怕夜风又作乱,她起身,将敞开的窗户关严,方转身,便看到低头抄书的百里匡吉,从脖子到耳根,泛着诡异的红。
落骨瞧着百里匡吉的侧颜,长睫微颤,问道:“你耳朵脖子,为何红了?”
闻言,百里匡吉将手中的毛笔“啪叽”一声放下,站起身,将落骨关好的窗户复又敞开,吼道:“我这是热的!这么热!你关甚的窗户!”
热??!!
初秋的寒气,被轻风裹挟着,自敞开的窗户又窜进来几分,落骨将外衣紧了紧,心想,明明秋夜寒凉,怎会热呢。
虽然心中不解,但她也并未再多言,回到自己的位置,继续抄写《草木药理集》。
后殿之内,又恢复了静谧。
窗外上方夜空,那隐于云层之中的弯月,悄然地向西边渐渐沉落。
当东方开始泛起鱼肚白,天色微微蒙亮之时,一本《草木药理集》,落骨已经抄了一大半,当她执了毛笔,准备沾墨之时,才发现砚台已经干了,于是站起身,准备去找长坤要点石墨,谁知刚起身,不小心碰到后方百里匡吉长案几上那高高摞起的白皮书册,也幸好是她眼疾手快,及时扶住,才没让这一摞白皮书册倒了下去。
当她将白皮书册稳好之后,发现不知何时,百里匡吉已经睡着了,他一手执毛笔,一手撑着下巴,脑袋斜歪着,双眸紧闭,呼吸绵长,时不时点头。
而他笔下所写的那页纸,早已被晕染了一大块墨迹,掩盖了原先写好的字。
落骨好奇百里匡吉所抄的是甚,遂站在长案几一侧,低了头,仔细分辨着他写的字。
这字写得时而龙飞凤舞,时而歪歪扭扭,认了半天,她也仅能勉强认出几个字,于是便伸手想将他所抄写的正本翻到到封皮,看看是甚书,谁知这小小动作之下,发尾从肩头滑了下去,扫过百里匡吉脸颊。
百里匡吉被这突然的酥麻感惊醒,一侧头,便见到了落骨那张近在咫尺的脸。
他瞪大了眼睛,倒抽一口气,猛然跳起来,耳朵又诡异地泛起了红,吼道:“你是不是脑障啊!干嘛突然靠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