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何业嗤笑一声,说道:“既然不是甚少儿不宜,你慌张作甚?”
“嗯?”
长坤将书籍不露神色地放到椅子上,眉毛轻挑,说道:“我何时慌张了?你哪里看出我慌张了?我很淡然自若好么?只是你突然抢我书籍,我是自然反应,将自己的东西夺回来而已。”
“懒得再跟你扯嘴皮子,就你这样无法清心寡欲,也难怪只能在这戒律室当个戒律人了。”何业朝着落骨努努嘴,继续说道:“呐!这小子不守门规,宵禁钟敲响之后,还四处溜达,夜不归寝,你好好惩罚惩罚他,让他知晓这扶苏门规,可不是发给每个人用来垫桌脚的!我还得值夜,先走了。”
话落,何业一甩衣袖,大步流星朝殿外走去。
何业走后,长坤绕过长案几,走到落骨面前,将她打量了一番,微微一笑,问道:“你叫甚名?出自哪殿?”
既然对方对自己微笑,落骨自然也以笑回之,说道:“我叫落骨,住在安风院。”
见落骨不说自己师承哪殿,长坤当她还未有拜师资格,于是不再追问,说道:“你跟我来。”
长坤带着落骨,进入后殿,后殿置放着许多书架,书架之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无数书籍,而中厅,则置放了数十张长案几,同书架般,排列整齐。
一进入后殿,落骨便看到了靠窗的那张长案几前,坐着一个白衣少年,少年此刻正低了头,手执毛笔,照着一本书册,在另外一本白皮书册上奋笔疾书,而长案两边,堆着两摞高高的白皮书册,甚至地上还堆着一摞高高的白皮书册,兴许是过于专注写字,并未察觉到后殿进了人。
长坤轻手轻脚地走到少年面前,深呼吸一口气,卯足了劲儿,猛拍一声长案几,吼道:“阿吉!”
百里匡吉被长坤一吓,浑身一震,手下一抖,笔锋一歪,方写好的一篇《玄经》便被毁了。
他握紧了手中的毛笔,眉峰拧结,气得握着毛笔的手剧烈颤抖,抬起头,咬牙切齿地看向长坤,骂道:“你是不是脑障?不看你的少儿不宜,跑进来作甚?还毁了我一篇写好的字。”
长坤斜着眼,瞧了瞧百里匡吉写的那些字,歪歪扭扭,如一群黑色的蚯蚓滚了墨汁爬行过般,笑嘻嘻地说道:“就你写的这些字?方才那惊吓一笔,都比你之前写的好看,你说说你,人长得如此端正,为何写的字,却是这般不堪.....入目。”
闻言,百里匡吉没好气地白了一眼长坤,怨念颇深般说道:“还不是你不愿意帮我抄书,如若你帮我分担那么一点,我也不至于写字如行草。”
“诶诶诶!”长坤一听这话,立时不乐意了,说道:“你可不能怪我呐,我就是有帮你的心,也没帮你的能力,你看看你写的字,要让我模仿,简直就是强人所难,我就算用脚写出的字,也比你写的好看。”
“少说这些废话!不帮就赶紧滚!别打扰我抄书。”
百里匡吉握了毛笔,继续埋头奋笔疾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