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之间虽未对话,但早已有一番眼神交手。
沈鹭清感觉到情况不对,站直了身体,离开了金锡予手掌,问道:“这些时日,帝京可有什么变故?”
仓庚的眼风如浮云遮月一般扫过金锡予,并不回沈鹭清的问题,而是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跟我走,去浦合。”
去见她心心念念的弟弟和叔叔。
没想到沈鹭清却不听话,挣脱了他的束缚,忧心忡忡地说道:“自帝京一路向东,流民越来越多,一定是有大事发生了。”
仓庚从来不会为难她,只好点头应道:“三件事。其一,皇后请旨赐婚太子与金家小姐,陛下允。”
金锡予听了,僵硬如木板。终究还是成了吗?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他眼中情绪翻涌,不可一世的面容也覆上了一层晦色。
“二,纪以湛被查出来和柳府有勾结,被陛下关了禁闭。”
三皇子被拉下马,这件事倒是让人始料未及,又是何人有这等手段和能力?
“三,也就是你在意的,东部犯了洪水,殃及辉州,缺粮洪水同时来袭,灾情严重,陛下派太子携物资前来赈灾,前几日已启程。”
“那他岂不是在过几日就要到辉州了。”沈鹭清有些焦急了。她想起与云知雨从前的谈话,云家女人嫁入豪门,为的就是在太子救灾之时利用天险,制造意外除掉他。
太子若死了,三皇子一家独大,想要再报仇可就难了。
沈鹭清想到此处,思索了片刻,对仓庚说道:“先去辉州助殿下一臂之力。”
此话是说给金锡予听的,毕竟金锡予还以为他俩是三皇纪以湛的下属。这样说既不会让他起疑,也能顺利脱身去辉州。
见金锡予并未有什么明确表态,沈鹭清冷下脸来,道:“怎么,少爷如今又有什么新想法不成?”
她这是在提醒金锡予,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就不可轻易反悔。
“我家主子现在被禁,我们这些做属下的人自然要去执行主子的命令。”
关于云知雨进门的缘由,金锡予已知晓了,他既然有求于三皇子,自然是不敢质疑沈鹭清的话。墨色的发被风轻荡起,如画般的精巧面容上一片郁色,他并不在意什么太子,他只想快点回京看看妹妹,问问她为什么是皇后请的圣旨,解开诸多疑惑。
离开帝京不过十几日,却已经像个局外人一般了。
世事交替更迭,真是快过这山林间的风啊。
“你们去你们的徽州,我自回京。”金锡予说道。
仓庚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被沈鹭清暗中给了一肘子。
“少爷回去以后,切莫同我家主子提起我,我办事不力,未能好好待在金府中,此番去辉州是想要戴罪立功,还求少爷勿提起我,假装无事。”沈鹭清行礼。她这举动是为了不穿帮。
金锡予应了下来。
“走吧,先出了这山才是要事。”金锡予抬头,云霞灿然,明媚如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