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送走大夫人,刚还喧闹的院子又归于平静。
沈鹭清拿起桌上的茶杯准备一饮而尽,却被云知雨拦住。
“这是隔夜茶,喝不得。”刚才被人突然闯入,她一时做戏,倒了杯冷茶假装入口。
沈鹭清停了一下,还是端起来一饮而尽。喝完解释道:“刚才跑的急,渴得慌。”
“你将那食盒放到哪里去了?”
“金熹微房里。”
云知雨的嘴角弧度一点点扩大,最后直接笑出声来,“你可真机灵,这下叫她们母女俩狗咬狗,一嘴毛。”
沈鹭清身体本就没好,这下又是跑,又是灌凉水,招架不住,咳嗽了几声。
云知雨的笑意立刻收了起来,拉开凳子让沈鹭清坐下,待她稳定了些,开口问:“我是凭直觉看出那些糕点有问题,你又是如何看出端倪的?”
“摆盘和气味。这府中女人们,口味清淡,二夫人又总是吃斋念佛,没有可能吃如此甜又油的糕点的,更别提赏给别人吃了。二来,这府中的糕点摆盘,都是平着放,摆出各种花样,但那食盒中的五盘糕点,摆的毫无心思,单纯堆得高,在我印象中,只有贡品才会如此摆盘。”
“不错,贡品糕点比起寻常糕点都要油一些,只有足量的油膏才能让那些吃的摆个十天半个月不坏。”云知雨颇为赞赏地点点头,“这份细致心思,得了我三分真传。”
沈鹭清抱拳:“多谢师父教诲。”转而一顿,微微笑道:“再者便是,那二夫人连自己儿子都懒得管,又怎么可能花心思在你这个便宜儿媳身上。”
云知雨点头赞同,随即若有所思,“这二夫人可真奇怪,自己的宝贝儿子一点不心疼,总是避而不见,我觉得,这其中必有隐情。”
“她虽古怪了些,但对你起码没有什么念头,不像那个大小姐金熹微,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沈鹭清说。
提到这个金熹微,云知雨更是不解:“你说这个金熹微,怎么就这么讨厌我,为了整我,连自己老娘都搬出来了。可就算没有我,金锡予也会有其他的妻妾,难道她要一个个全都对付?”
“难道真如外面所传的那样,她对自己哥哥有了不该有的心思?”
沈鹭清闻言,吓得脖子往后抻了一下,“真刺激。”
云知雨摸了一把自己的下巴,“这小丫头烦人的很,栽赃我也不拿个名贵些的东西来,五碟贡品算什么玩意,我又不是吃不起那些个糕点。看来要想个法子,将金少爷请过来住两天震住她。”
“这种小事,大夫人亲自出马来拿你,说明她也不是很喜欢你。贡品虽小,但又是贼又是有违孝道,扣在你脑袋上的帽子却是大的。”
“唉。”云知雨托腮,“天妒红颜呐。”
沈鹭清摇摇头,“这不过是金小姐第一次出手试探,日后就不会这么简单了。”
被这二人惦念的金熹微此刻正跪在母亲面前,眼睛红红,神情倔强。
“母亲,女儿真的亲眼看见那云知雨偷走了食盒。”
“是啊大夫人,奴婢也看见了。定是那个狐狸精手段高超,躲过了夫人您的法眼。”机灵的丫鬟立刻跟上。
见这二人信誓旦旦,大夫人又开口问:“好好的,她偷那贡品做什么?”
“回夫人,那云氏乡野村妇出身,喜欢甜食,偏偏以她的品级寻常日子是没这些好物可吃的。那日,她见贡品出炉,贪念顿出,四下瞧着没人,就顺手拿走了。”丫鬟说的头头是道,俨然一个证人。
金熹微心里明白,事情出了岔子,此时不可再错,便继续接话,“虽说不过是小小糕点,母亲宅心仁厚不与她计较。但这些糕点是要上贡给祖先的,现在被她染脏,如何再呈给祖宗们?”
“况且,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现在偷几碟小吃事小,可若是不给些颜色瞧瞧,日后偷盗成性,说出去就是母亲的管教不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