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开手掌,置于金光中,父亲这么努力,总算是得到了些啊。
不过,父亲愚蠢,行事就如这光中尘埃,暴露于各方势力前,最终,只怕是,碌碌而为,为我做嫁衣罢了。
想到此处,他五指收拢,手握成拳,明明什么都没握住,他却是像抓住了一切。
门外传来交谈的声音,下人高声通报:“少爷,云姑娘求见。”
金锡予有些意外,回道:“让她进来。”
云知雨款款而来,不敢抬头看他,走到中央,自己俯首行了一个大礼。
“妾身特来请罪。”她朗朗道。
“你有何罪?”
“先前少爷来我院中,我撒了谎。丫鬟欧乌并非风寒,而是受了内伤。”
聪明如云知雨,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药渣被人动过呢。既然已经引起金锡予的怀疑,倒不如大大方方来承认了,省的被他惦记上,被人监视。
坦白的倒是快,金锡予继而缓缓开口:“此事我已知晓,你可还有别的事要报?”
潜台词是,你的那些秘密已经遮不住了,还是快点告诉我些更有用的吧。
云知雨听了,眉眼间拢上愁苦之色,欲语却又迟迟不开口。
金锡予问,“有什么难言之隐?”
云知雨仿佛一下子被人戳到了痛处,以袖掩面,又苦又愤:“妾身,不敢说。”
“但说无妨。”金锡予说着,倚靠在了椅背上,静静看着。
衣袖后面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待袖子落下,出现在他人眼前的,又是那个楚楚可怜的云家姑娘。
“我从小羸弱,易被旁人欺负,我爹不忍于心,买了一个会点拳脚功夫的丫鬟陪在我身边。欧乌忠心护我,替我挡去不少风雨,我二人,虽为主仆,但情同姐妹。”
话音一落,她叹了口气。
“妾身嫁入金家,本为家门之幸。自当端庄稳重,尽心服侍,但妾身愚钝,不知何时惹恼了熹微小姐。”云知雨眼神哀婉,似有无限无奈委屈,“小姐几次三番上门出言凌辱,我自知身份卑微,不曾顶撞。但没想到,她竟然动起手来,欧乌一心护我,便出手反抗,最后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金大小姐,你不仁,也别介意我不义。云知雨神色不变,心里却是另一个想法。
以熹微骄纵的脾气,确实能做出这种事。金锡予又想到那日的敬茶风波,隐隐有些无奈。
他又看向仍然跪在地上的人,这个女人话虽说的圆满,但是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
“受了这么多委屈,怎么不告诉我?”
云知雨咬着下唇,小心翼翼地回了一句“不敢,这种小事不敢打扰夫君。”
金锡予起身走到她面前,伸手将她扶起,“委屈你了,等下去管事那里,拿些名贵药材,给欧乌那丫头好好补补吧。”
云知雨面露感激,“多谢夫君。”她又重新叫回夫君,而不是少爷了。
二人相视,脸上虽都挂着笑,但心里都有着自己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