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鹭清试图回头给她一个安慰性的微笑,无奈衣领被人抓住,她无法回头。好在向前直视的过程中,在队伍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瘦子,那个总爱在半夜出去吹夜风的瘦子。
想不到他也这么倒霉啊,以他的身型,活不活得下去都是问题吧。
她脑子里乱糟糟地想着关于瘦子的事,试图通过这样的方式减轻自己对于未知的恐惧。
事实上,她做到了。但直到被塞进马车里,沈鹭清也没有回头看维鸠一眼,她终究还是不太敢,怕自己会被别人的情绪影响,再一次崩溃。
马车摇摇晃晃,车厢里除了她基本都是男人,气氛压抑阴沉。清一色单调的灰色麻布衣服,大家就像是穿着同一衣服的囚犯,正在被押往刑场,死路一条,因而了无生气,只有恐惧。
坐在马车边上的一个男人,抖地像筛子一样,裆部有点湿润,沈鹭清怀疑他吓到失禁。他面如菜色,嘴唇白的吓人,但那双眼睛,却是不停的四处扫视。
该不会是想要跳车吧?
沈鹭清脑中刚刚浮现这个想法,那个男子就不负她望地向外跳去。
他们坐的马车没有帘子,沈鹭清看着那个人在快速前行的马车上毫不犹豫地滚落了下去,还没来得及吃惊,就听一声惨叫,接着是刀刃拔出血肉的声音。
他被后面骑马的管事利落处理了。
沈鹭清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像是一种身体对这种突如其来的变故的不自觉反应,她默默地又看了一下车厢里的人,大家依然安静,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但所有人的眉头却是或轻或重地纠在一起。
其实她有些敬佩死掉的那个人,只不过死法太不值当。
还是要好好活着啊,她又抬头盯着黑漆漆的车厢顶,活着才有希望,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