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你忘了当初当着无涯夫妻两的衣冠冢发的誓吗?人在做天在看!我往日里只以为你这妇人泼辣蛮横了点,没想到是如此的不知所谓恩将仇报!你忘了当年你病的快要死家里又没钱请郎中时,是谁将你从鬼门关拉回来的吗?”
“还有你,许老三!当初要不是许无涯,你现在就被山林里的猛虎给生吞了!救命之恩大于天,他们夫妻两过世才半年,你们就忍不住磋磨他们的儿女了!你们就不怕半夜里他们来找你算账吗?”
自许村长一行人突然出现在自家门口后,林氏就如同被掐了脖子的母鸡,屁都放不出来一个,脸色讪讪,而许三河更是羞愧的满脸涨红,低着头,恨不得将头埋进脖子里去。
秦月歌没理会二人,对着知县大人和许村长俯首道:“大人,村长爷爷,月歌先去换衣服。”
说罢又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知县摆了摆手,许村长也连忙道:“赶紧进去吧,都着凉了。”
林氏刚刚被许村长一顿发难,有些猝不及防,一瞬间滞愣起来,特别是在许村长提到半夜有人找上门来算账时,更是鸡皮疙瘩起了一地。
乡村妇人,都是信牛鬼蛇神的。
提到当初在许无涯夫妻两的衣冠冢前发的誓,林氏本来就有些心虚,加上许村长这么一吓唬,林氏顿时感觉背后阴风阵阵,汗毛倒竖。
这大热天的,还没到中元节,可不能这么吓唬人的!
正惊悚不已的林氏,忽然看到湿哒哒的秦月歌从身旁慢悠悠的走过去,留下一滩滩水迹脚印,带着一阵凉风,就好像以前村里老人讲的鬼怪故事里的落水鬼一般,顿时吓得脸色惨白,有些头晕无力,哪里还记得揪着问她这几天躲哪里去了!
秦月歌麻利的换好了衣服,擦了下头发,出来便见到知县大人站在门口,负手看向林氏道:“林氏,我且问你,听说你要发卖许月歌,是也不是?”
林氏是个眼皮子浅的,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但是对衣服首饰是好是坏她还是能分辨得出一二的。
此时知县没有自称“本官”瞒了身份,她见他们穿的衣服是他没有见过的料子,但是看起来平顺光滑,针线也极好,所以猜测可能是有钱人家的老爷。
听说一些有钱人家的老爷,都有一些奇怪的爱好,有的啊,就好童男童女这一口。眼前这老爷长得端端正正的,真是看不出来,他竟然也喜好这一口。
原本以为这小贱蹄子是个赔钱货,没想到她还挺走运,竟然被有钱人家的老爷瞧上了,也不知道这位老爷肯为她花多少银子。
林氏正在心中打着算盘,余光瞥见秦月歌走了出来,忽然想到刚才她那湿哒哒的一步一个湿脚印的样子,林氏没有来的感觉背后一阵凉飕飕的,不禁打了个寒噤。
“这位老爷莫不是也看上这小贱......看上我们家月歌了,”林氏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还是克制了没有喊出“小贱蹄子”四个字,稳了稳心神,眼底闪过一抹贪婪的光芒,腆着脸笑道,“我们家月歌啊,打小就是个美人胚子,这位老爷看上了也不奇怪。不过嘛......”
眼见着林氏又要钻钱眼儿里去,一直沉默毫无存在感的许三河忽然抬头,扯了林氏一下:“别乱说话!”
林氏脸上堆着笑容没有变,暗地里却反手狠狠的拧了许三河一把,小声警告道:“你给老娘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别拦着老娘发财!”
将许三河一把拽到身后,林氏便继续对知县道:“不过嘛,这凡事也讲个先来后到。我们家月歌啊,已经定给村里头的一小子了。这位老爷若是实在是喜欢不过我们家月歌的话,就要拿出诚意来。那小子的娘,为了聘我们家月歌,可是花了五两银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