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我大明的百姓,这就是我朱翊镠的子民!
就在这时,庄严的乐声之中,司礼监太监冯保走上前来。
冯保缓缓展开圣旨,其神色肃穆虔诚,其声高亢道:
“维我大明,运祚昌隆,煌煌大立,圣圣相承。”
“我皇兄万历皇帝奉天临民八载,泽旁流渊,穆居而周海内,化成而切日中。
然皇兄恭谦之至,交神器于朕。”
“朕凉德何以承继大统?”
“然上意执如此,朕恐托付不效,必励精图治,固我大明万世不移之基业,广我大明天下独尊之权威。”
“朕掌乾纲,当任用贤才,澄清吏治,广施恩德于民。
平四方治乱,戡乱复平,犁庭扫穴于疆!钦此!”
当任用贤才,澄清吏治,广施恩德于民!
平四方治乱,戡乱复平,犁庭扫穴于疆!
这两句是朱翊镠亲自书写上的。
文武百官听到了这短短的三十余字,皆是心神俱震。
这,就是天启皇帝朱翊镠第一次对天下的宣言!
“吾皇圣明!”
天安门百官贺毕,天子的仪仗随着朱翊镠来到了文华殿。
一套登基大典的流程下来,就在冬月的寒风之中,也让朱翊镠感觉有些汗流浃背。
御座之上,朱翊镠端坐其中。
几个月之前,他曾来此与万历皇帝一起听得张居正日讲。
短短数月恍如昨日。
百官肃穆,齐齐下拜。
“臣等叩见陛下!”
“诸位爱卿平身。”
“谢陛下。”
此时,朱翊镠的双眸扫过了大殿上的每一位重臣。
内阁首辅张居正,内阁次辅张四维,内阁三辅申时行。
吏部尚书王国光,户部尚书张学颜,兵部尚书方逢时,刑部尚书严清,礼部尚书潘晟,工部尚书曾省吾
……
内阁与六部的重臣,朱翊镠尽收眼底。
“朕初登大位,国之大事还需诸位良臣肱骨辅佐。”
朱翊镠缓缓开口道。
天子甫一开口,便是要向内阁辅臣讨要权力!
“陛下过谦了,食君之禄,为君分忧。
此为我等臣工应尽之责。”
内阁首辅张居正出列对道。
一句为君分忧,代表着张居正并不愿意一下子就将权力拱手让人。
“天子初临圣朝,理应先习礼议。
待此些娴熟,吾等再将政事交由陛下。”
张居正继续道。
比起上一句的隐晦,张居正这一句甚至就是在明着说:皇上你还小,先学学礼仪制度和四书五经,等到这些学好了,我们再把柄国之权还给你。
文华殿上针落可闻。
文武百官皆不敢开口,都屏息凝气的听着这新帝与首辅之间的交锋。
站在朱翊镠身旁的司礼监掌印太监冯保,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他料想过潞王登基必定强势,但也没想过登基第一天就硬刚张居正。
朱翊镠高坐在丹陛之上的御座上,紧紧的看着张居正。
而张居正也并未有半分松口退让的意图。
殿中沉默了一会儿,还是三朝老臣,刑部尚书严清打破了僵局。
严清对着朱翊镠和张居正拱手道:“陛下,元辅。”
“今日为新帝登基大吉之日,百官聚于文华殿上,不宜过分讨论朝政啊。”
有了刑部尚书严清打圆场,张居正退后一步回到百官之列,众官这才松了一口气。
但随之也有些畏惧的看着天子,仅仅是十四岁,第一日就敢如此硬顶手握国权八年的张居正。
文官之中,垂首的张四维心中的不安感猛然又多了几分。
这等强硬的皇帝,岂易相与?
此时,礼部尚书潘晟也出列奏道:“启禀陛下,陛下皇兄当如何处之?”
万历皇帝退位,称先皇?
朱翊钧活的好好的,自然不行。
称上皇?
这位才刚刚登基,那边再安排一个身份地位更高的上皇,新帝肯定是不会同意的。
所以礼部尚书潘晟很直接的用了“陛下皇兄“这个称呼。
朱翊镠沉声道:“朕以为皇兄登极八年,大明日兴,此为功也。”
“故朕赐皇兄朱翊钧为万历王,以示其功绩。”
文武百官对此自然没有异议,纷纷躬身道:“吾皇圣明!”
“那万历王殿下的封地定于何处?”
潘晟又问道。
“天地之纲,以孝为先。”
“朕皇兄万历王不忍离太后太远,所请愿留京城时时侍奉在侧。
故可在京城为皇兄万历王修建一王府,以供其居。”
朱翊镠说道。
“陛下,此事不可!”
“万万不可啊!”
两道反对声同时喊了出来,正是礼部尚书潘晟和内阁次辅张四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