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星子眼中露出惊喜释然之色,反倒这飞羽道人大喜过望,竟毫无形象地仰首大笑起来。万火长老面露不愉之色,苏源怒色一闪,拳头已然握紧,炎狂啸已忍不住站起,抬手抓起一旁的茶杯,抬手朝飞羽道人劈头盖脸地砸去,滚烫的茶水泼得飞羽道人满头满脸,笑声戛然而止,飞羽道人被烫的哇哇惨叫,挥手一抹脸上乱七八糟的茶叶与茶杯碎片,向炎狂啸怒目而视。炎狂啸脸色冰寒,并不言语,单手掐了个灵决,冲天灵压奔涌而出,一柄赤红色,剑身足有半尺宽的狂刃巨剑已撕开空间飞出,下一刻便要动手!
够了!
此言却是残星子出言,此时他被对面炎狂啸鼓荡的气势所惊,暗道自己绝不可与此人为敌。心头暗骂同伴怎的如此没有城府,虽然双方都知道自己二人此行是为寻仇,但面子没有撕破,自然都会装糊涂打太极。这老山鸡当着人家师兄弟的面大笑出声,就不怕对面一怒之下撕破脸皮,将自己三人碎尸万段?
心中念头电转,赔笑向炎狂啸三人,连连拱手:“我这老友性情乖张,不通人情,表达情感的方式与众不同,曾经我有次受了重伤,他也是这般哈哈大笑,其实并无恶意。今日他无意冒犯逍真人,老朽在此向三位赔礼了。”语罢连连顿首,传音给飞羽道人:“你不要开口了,接下来由我来说!”
苏源听得此言甚是牵强,正欲发作,却见万火长老淡然中隐藏着一丝愠怒地传音:“先行坐下,方才那一笑,老夫定会让他二人付出代价。”于是便坐下了。而身旁的景云舒与炎狂啸似也收到传音,炎狂啸还不肯坐,景云舒隐秘地扯一扯他的袖子,方才面带愤愤地收起法宝落座,只是双眼看向对面四人,大有不善之色。
残星子暗自抹了一把汗水,心头又咒骂了一顿莽撞无脑的飞羽道人。此刻看了苏源一眼,却开口向万火长老:“敢问万火道友,这位年轻人,便是逍遥真人的唯一弟子,现任齐天峰峰主吗?”
万火长老看向苏源,方才飞羽道人对逍天尧口出不敬,苏源正是心头火起,此刻淡淡站起,随意地一拱手:“本座苏源,正是逍遥先师的弟子,现任齐天峰之主。怎么,残星道友有何指教不成?”语气中大有不善。
残星子被呛了一下,还未开口,他身旁的一身白袍的青年已忍不住开口叫嚣:“大胆,我师尊年高德劭,世人敬仰,你该恭敬称为前辈才是,有何资格称呼我师为道友?”此言一出,残星子心里微一咯噔,偷眼看向对面三人。
炎狂啸怒意内蕴也便罢了,景云舒眉毛一挑,正欲开口,苏源却朝景云舒微微摇头制止。随即瞥向那口出狂言的白袍青年,口气中有着掩饰不住的不屑:“本座忝为天下第一宗门,烈阳天宗齐天峰之主,称呼你师一声道友,已是尊他年岁甚老,且如此年岁还能破境炼神罢了。称呼他前辈?你倒是问问你师父,看本座的一声前辈,他承受的起吗!”
话中浓浓嘲讽,万火长老看似无奈地摇摇头,笑意一闪而过。炎狂啸已是咧开大嘴,被苏源皮里阳秋地那一句中所透露的意思“称他道友已是看在他年岁甚老,且如此年岁还能破境的面子上”逗乐。残星子面上青红交接,那名白衣青年面色通红,正要开口,苏源却踏前一步,话语更是毒辣:
“称呼之事暂且不论。我与你师说话,哪有你开口的资格?你父母师尊没教过你长幼尊卑么?”面上不屑之色溢于言表:“何况,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本座大呼小叫?”
白衣青年愤怒至极,竟掏出一把蓝色长剑,不顾一切地想要动手,残星子眼见对面的炎狂啸手指微动,面上赤色光芒闪烁,忽的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物,心头一颤,挥手就是一巴掌打在白衣青年脸上,耳光清脆:“混账!言语之争,争不过也是丢人,你还敢动手吗?”
那名青年愣愣地迎上自己师尊冰冷的目光,咬紧牙齿,又无力地松开,低头道:“徒儿错了!”残星子满意回头,继续面上堆笑。苏源却分明看到他眼中的一缕寒光,以及那白衣青年抬头后,看向自己的怨毒目光。
残星子看似无意地开口:“苏峰主口舌功夫当真了得,不知道法修行如何。昔年我与逍遥真人切磋之间,被逍遥真人数招内打的大败。老朽气量狭小,这些年一直勤学苦练,以待有朝一日能再领会逍遥真人的神妙道法。今日,既故人已逝,峰主可否与我这不成器地徒儿切磋一番,也好让我等看看,当年威震天下的逍遥真人之徒,可否又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言语中看似平淡,却暗藏杀机。景云舒此刻传音给苏源:“这老鬼胡说八道,当日他与逍师兄同处明道境,不过输了几招,今日却刻意说成大败。那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话更是用心险恶。此战不善,苏师侄若不愿冒险,我们这几个做师叔的自然想法帮你接下。”
苏源看向景云舒,递过一个感激的眼神,随即望望残星子,又看向他身后怨毒眼神的白衣弟子与也不善地看向自己的飞羽道人的弟子,却微微一笑,朗声开口,说出的话,却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了一愣。
“我师当年能让残星道友数招内大败而归,今日本座自然也不能让几位千里迢迢白跑一趟,自会让几位亲眼所见,何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声声清朗,伸手点指向那怨毒的白衣弟子:“你。”又指点向另一个人:“你。”
“你们两个,一起上吧!”
语罢,满堂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