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没有办法了吗?”客小庆有些绝望了,他万没想到就连这两位炼气士也解决不了他的问题。
“办法总比困难多,要说有吗,也可以有。”周贤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他用指节敲打着桌面,说,“那只蜈蚣还活着,只要我把它带在身边,蛊婆迟早会知道是我破了她的法。她就算是要找,也是先找到我身上。但若是这蛊婆,是与你有什么仇怨的人雇的,你仇家再另寻他法找你麻烦,那就与我无关了。”
“还求仙长护我儿周全!”客小庆连连磕头,“我们客家到这一辈儿就这一根独苗,若是她有什么闪失,到了九泉之下,我有何颜面见列祖列宗?”
“关我屁事?”周贤一拍桌子,“你是真听不懂话,还是假听不懂话?我明说了吧:要我把这只活蜈蚣带在身边,你得付出足够的代价。”
客小庆恍然大悟,原来仙长是这个意思!他能做得这种丧尽天良的生意,还能保得自己性命周全,那他也是个精明到了极点的人物。若不是这件事牵连到自己的儿子,关心则乱,他不至于听不出周贤话里的埋伏。
至于周贤是否是恐吓他来索要更多钱财,到此时已经无关紧要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客小庆心甘情愿花钱买个平安。
客小庆站起身来:“仙长您开个数,只要我能拿的出来,就绝不含糊。”
周贤笑着眯起眼:“我们青要山帝隐观,没有向信众所要银钱的规矩,香火钱捐多捐少,全凭信士自己的心思。”
李桐光补充道:“但我可给您提个醒,雇佣一个炼气士价格不菲。要知道那会放蛊的,手段未必比我们师兄弟两个差了。花钱买我们为你卖命,你总得给一个过得去的数。”
客小庆站在原地思量好久,终究是一咬牙:“二位仙长稍待,客某去去就来。”
言罢,客小庆起身出了屋。周贤用指尖挑开桌上的木盒,那条甚是吓人的蜈蚣就盘在盒中,无精打采的,动都不愿意动上一下。
转手又把盒子盖上,周贤招呼着李桐光:“来来来,咱哥俩吃咱的,管他呢。”
不过半刻,客小庆转回来,怀里抱着一个锦盒。他把锦盒放到桌上,摊开缎子打开盒盖,推到了周贤和李桐光的面前:“到底不过是个土财主,拿不出许多来,还望二位仙长笑纳。”
师兄弟二人搭眼往盒子里一瞅,齐齐倒吸一口凉气——这盒子里头装着五百两金票和二百两银票!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师兄弟二人平日生活算是很阔绰的了,可仍没见过这么多钱堆在一起。而且这些钱票都是朝廷开设的钱庄发行出来的钱票,全国通兑,更是没有造假的可能。
周贤喝了口酒,定了定心,笑了一声把锦盒收起来,压在了装蜈蚣的盒子上。
他说:“不够。”
李桐光端起来的酒盏落在了地上,客小庆脸上的笑也不见了,两个人全都呆立当场,怔怔地看着周贤。
周贤敲打着锦盒:“这是给我们的,可你还得给你自己点东西。”
客小庆有些疑惑,不知道周贤在打什么机锋,干脆直接问道:“道爷,您有什么事甭拐弯抹角,还要什么您就直说了吧。”
“我要你不再放印子钱,不再开赌庄,不再欺行霸市,不再鱼肉乡里。”周贤站起身,倒了杯酒递到了客小庆的手里,“我现在要的不再是金银,而是你那一点仁心,这仁心不是给我的,而是给你自己的。”
客小庆望着自己手里的那杯酒,长呼了一口气:“道长,您这算怎么个说法啊?”
周贤呵呵一笑,说:“三年前你招惹上了一个蛊婆,她通过折磨你儿子来折磨你们全家。你就不怕再这么干下去,你招惹上一个鬼修,要你们全家死绝吗?”
客小庆闭上眼,两行泪淌了下来,大喝一声:“我作孽啊!”
啪!酒盏被客小庆掷在地上,摔了个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