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长老咄咄逼人,叫停了准备离去的云九如等人。
他指了指皮毯上躺着的三人,语气不善道:
“筑基期后期的张子金气海碎裂,神识枯竭,已然断了仙途!”
“金丹初境的张供奉,神魂蕴养的本命飞剑被巨力碾碎,六十年苦功毁于一旦!”
“而这三人之中,修为最低的炼气境许师侄,却只是受了些经脉逆冲的轻伤。”
“请问云峰主,能否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殷长老语气初时仅是不善,直到最后已然含怒质问。
一旁的陈叒闻言,弱弱解释道:“殷长老,弟子刚才已经将事情原委悉数禀报了,张子金借助丹药外力,以势欺压许秀,而后不知为何竟莫名化妖,已然失去神智...”
殷长老冷声道:“张子金服用的是兽力丸,兽力丸是以妖丹为原材炼制而成,服用后身上带些妖族气息有什么问题吗?贸然定夺为化妖,你的依据又在哪里?”
“当时...弟子见张子金眉心开出竖瞳,就连毛发、指甲也都出现兽化征兆,已然是妖兽样貌了。此事张子铁也可以作证的!”
陈叒出言解释,但殷长老挥手打断了他。
转过身来,殷长老望向角落处呆坐着的张子铁:“你呢,可曾见到陈叒所说的化妖征兆?”
“我...我看见我哥变...”张子铁哆哆嗦嗦,似乎还沉浸在他哥那狂怒暴躁的场景。
殷长老眼神一冷:“你要想清楚了再说,若让我知道你有丝毫隐瞒或者谎报,定然门规处置!”
“是...长老,我看见我哥,就是在陈叒的偷袭之下,被迫服用了兽力丸,因而变得有些暴躁,但...但他体态、容貌还是正常的,丝毫没见到有什么化妖的迹象!然后我就...从演武场出来,去寻张供奉求援...”
张子铁说完后,身子一软瘫在椅子上。
“你!”陈叒气急,这家伙怎么睁眼说瞎话!
“住口!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殷长老对自己峰上的弟子自然不会客气,即便对方是峰主的弟子,他也毫不留情,厉声道:“事情起因在你和许秀,捅了篓子你还想将责任推出去不成?”
听着殷长老话里话外,已然将许秀定性为了此事的罪魁祸首,云九如抚了抚须,又坐回椅子上。
他打量着殷长老,语气随意道:“兽力丸这玩意儿居然还有人炼制,当岐山律令是摆设吗?”
“兽力丸之事我已经派人去查了,不劳云峰主费心。”
殷长老随意拱了拱手,继续追问:“还请云峰主指点,许秀他凭什么在重伤张子金的同时,又毁掉张供奉的飞剑?”
云九如跟看白痴一样看着殷长老:“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炼气期重伤筑基期,还毁了金丹境的飞剑?”
他仿佛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我徒弟这么勇猛吗?那我小青峰还真是捡到宝了!”
不再和殷长老继续纠缠,云九如对主位上沉默不语的厉千炼拱手道:“行了四师兄,让人笑掉大牙的话就少讲吧,有什么事情摊开说!”
厉千炼抬起眼皮,粗犷面容上露出一丝犹豫,他神识催动,隐秘传音给了云九如。
“小九,你是不是...将那东西给了许秀?”
云九如一怔,放下拱起的双手,静静靠在椅子上。
“是又怎样?”
他回以神识传音,听不出语气。
厉千炼沉默不语。
大概猜到两位峰主正在以神识传音进行交流,其余几人均是默然不言。
大殿里的气氛逐渐沉寂,只有地上三人的轻微呼吸声此起彼伏。
片刻后,厉千炼叹了口气,朗声道:“此事告一段落,不要再提了。”
他望向云九如眼色复杂,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云九如笑了笑,对厉千炼点头致意。
“可是峰主,张子金和张供奉他们...”
殷长老见状,连忙出声道。
今日之事,在任何人眼中看来,都难以理解。
在得到峰主暗中授意之后,殷长老对着小青峰步步相逼。
他坚信,许秀定是用了何种隐秘手段,才能暗算了千机峰的两名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