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是千机峰上某个鬼才,以罕见子母蛊虫炼制的法器。
子虫和母虫有血缘牵连,真元驱动下,可以借助这牵连在千里范围内传讯,且无踪可循。
只可惜互为子母的瓷瓶才能相互通讯,且价格昂贵。
因而并未广泛投用,仅在少数弟子间流传。
兴许是这蚯蚓偷偷吞了哪名弟子的子瓶。
等母瓶发来讯息,应该就知道失主是谁了吧。
许秀撑开储物袋,将瓷瓶丢了进去。
肝了十年任务,许秀经常会获得些奇奇怪怪的物件。
破戒指、烧火棍、不明药效的丹丸、碎成渣的妖丹...
都是些初级、中级的小任务,爆的能是什么值钱玩意?
也就是许秀有收集癖,不然攒下来的这十几个储物袋“战利品”,扔路上都没人捡。
收起储物袋,日头已缀在树梢。
天色已晚,洗剑峰这么危险...
要不把白师兄带回小青峰吧,浓眉大眼的,丢这儿别被女妖精给捡尸了。
许秀撸起袖子,刚准备扶起白河时,眼前的地面被一道高大身影遮住。
他回头后身子一僵,硬着头皮恭敬行礼:“见过林师伯、陆师伯。”
身后正是揣手而立的洗剑峰峰主陆司,以及远处端详青蛇妖尸的执剑长老林剑一,岐山的两位带佬。
与高大的陆司站在一处,许秀仅及他肩头。
哪怕知道师父和陆师伯私交不错,许秀的肩膀也不由有些发紧。
令人紧张的,不只是陆司那压迫感十足的壮硕身形。
岐山弟子,或者说整个天澜大陆,任谁见着剑狱之主“岐山老六”,多少都会有些发怵...
当然,天芷峰的师姐师妹们除外。
徐采言在一旁道:“陆师伯,白师兄怎么还没有苏醒迹象?”
此间之事,徐采言路上已然详尽禀告二位师长。
小辈面前,陆司看不出丝毫狠厉:“白小子好得很,只是力竭罢了。”
林剑一此刻也走了过来,冷冷开口:“是三百年前镇压的暗蛟王。”
陆司点点头:“是啊。”
林剑一:“剑狱逃出来的,没什么想说的么?”
陆司点点头:“是啊。”
林剑一冷哼一声,懒得再跟这滚刀肉费口舌。
以林剑一眼力,自然看出诛妖之人并非白河这些小辈。
蛇尸上剑意霸道狠厉,除了陆司,这洗剑峰域内找不出第二人来。
看来陆司私放剑狱邪祟取乐并非空穴来风,此事必须禀请掌门师兄彻查!
一边的陆司眼睛也眯了起来。
暗蛟王清晨逃狱后被斩于洗剑峰,这一剑浩瀚绵延,摧枯拉朽。今日来访洗剑峰等人中,除了他林老三,找不出第二人来。
无论如何,我都得去掌门师兄那告他一状,真以为我陆老六好欺负!
“不过,白小子虽生死鏖战,但诛灭暗蛟的另有其人。”
陆司缓缓开口,意有所指。
说着看向一旁,林剑一正好也望了过来。
心思相同的两人对视一眼,尽在不言。
随后陆司目光落在了小透明许秀身上。
陆司和云九如志趣相投,私交甚好,云师弟的这个首徒他也是知道的。
入门时也算资质卓越,不知因何止步炼气十年,想来应是仙缘浅薄吧。
“师侄啊,路上听采言说,云师弟让你给本座带了东西?”陆司温和开口,内心的期许并未写在脸上。
许秀内心咯噔一下。
采言师妹我谢谢你啊,我不过口胡的,哪知道真能遇见这陆师伯...
濒临穿帮之际,许秀心头一动,稳如老狗:“师父托我给您带句话。”
知晓某些秘辛的许秀回忆道:“师父他前阵子下山,偶遇一批别出心裁的民间话本,诸如《少年剑仙阿兵》、《女侠白姐》、《公主的贴身侍从》之类,想邀您...”
见场间几人的眼神投来,陆司脸色骤冷,出声打断道:“荒谬,本座什么身份,读的都是春秋,怎会对这种世俗话本感兴趣?云师弟太令我失望了,你且转告他,吾辈修者,应心无杂念,莫要玩物丧志!”
说完重重挥袖,御剑离去。
小青峰某卧房内,借着灯光、捧着本春秋封皮话本的云九如鼻头微痒,总觉得冥冥之中被人指着鼻子说教了一顿。
许秀看着陆司背影,知道自己躲过一劫。
“我先送白河回紫霄峰,你们也早些回去吧。”林剑一则托起了白河:“今日之事除了各峰主以外,勿要外传。”
两个小辈作揖恭送师伯离去。
天色渐晚,徐采言唤起了飞剑:“许师兄要回小青峰?我顺路带你一程吧。”
“那多不好意思。”
许秀利索地跃上那柄纤细秀气的飞剑。
飞剑瞬间一沉。
徐采言:“......”
飞剑:“......”
许秀:“采言师妹,要不我还是走回去吧。”
徐采言俏脸憋得通红,使出全力才再度将飞剑催起,恼羞成怒:“...你给我站稳咯!起飞!”
飞剑如同风筝般斜斜升起。
疾风拂面,许秀此刻的心情如同夕阳一般微沉。
若不是神秘人暗中出手,现在怕是已经被妖兽给消化了。
头一次负距离接触大妖,许秀直至此刻仍有余悸。
即便心中有所准备,但这个世界...
还是比想象中要危险啊!
看来自己还是得勤加修行,多些自保之策才是!
不多时,小青峰矮矮的山头进入两人视线。
院子里的灯光已然在余晖中若隐若现了。
那间,是师父的卧房吧...
许秀心头微暖,心中余悸淡去。
无论在外打拼如何的艰辛危险,回家时,总有一盏为你亮着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