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不知何时,爬进了几条黑蛇,个个都有手腕粗,吐着长长的蛇信子,四处游窜。
秀儿本来在后院里忙,听到叫声,忙跑过来,忽然也跳着脚,喊道:“好多蛇!”
阮凝香的院子里有两位护院,一名叫阿珂,一名叫阿玥。
今日院里是阿珂当差,他拿着刀,冲进来,一刀一个,又快又准。
这些是黑蟒,云渡山很多,它们并没有毒,也很少会这样集中出现在人居住的地方。
阿珂寻着刺鼻的味道,看到了凉亭里石桌上的草药,“谁弄来的蛇引草?”
已经回屋的言子瑜,这时慢腾腾地走出来,“哦,忘了蛇引草虽是上好的外伤药,但它的汁液却会发出一种类似于雌蛇求偶的气味。”
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阮凝香恨恨地瞪着他,指着护院阿珂道:“把那些都扔出去!”
“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弄回来的,你可要知道,这蛇引草只有你们南境才有。”言子瑜声音不重,却带着几分不爽,“我这次冒着险来你们这么乱的南境采购药材,主要就是为了这蛇引草。”
阿珂抱着草,为难得一时不知该不该扔。
阮凝香怕言子瑜背后在使出什么阴招,不敢违逆他的意思,只能很没骨气地屈服,“那,拿远一点,去别的地方晒着去。”
言子瑜又道:“不能暴晒,只能在通风处阴干。”
阮凝香吩咐护院,“去找个合适的地方,离这里越远越好。”
阿珂抱着一堆草,去了山顶的观景亭。
院子里一地的血腥,秀儿找了几个人,帮忙收拾,又洒了驱蛇的药粉。
言子瑜望着准备扔掉的残肢断体的蛇,又轻飘飘地说道:“别浪费了,今晚顿份蛇羹吧。”
阮凝香一阵后怕中又是一阵震惊。
蛇羹?
他要吃……蛇肉?
秀儿为难地看向阮凝香,阮凝香压着心里的恐慌,顺从他道:“姑爷既然想吃,那就做吧。”
晚上饭桌上没了鱼汤,多了一道蛇羹,阮凝香看着那道菜,眼前全是血腥的场景,是半分胃口也没了。
“夫人要不要尝一尝,这可比鱼肉更嫩滑。”
言子瑜夹了一块,递到她碗里。
阮凝香捂着反胃的胸口,干笑着摇了摇头,“不了,相公喜欢吃,就多吃点。”
阮凝香忍着恶心,又将那截白肉夹了回去,言子瑜当着她的面悠哉悠哉地吃得极香。
阮凝香叹气,她这是招惹的什么人啊。
白天惊吓过度,晚上就连睡着了,阮凝香都是噩梦连连。
一会儿是言子瑜踩爆小蛇的景象,一会儿是残肢遍地的蛇身,最后那些蛇又都挣扎着活过来,往她身边爬,凉嗖嗖的,像是无孔不入的寒,盘上她的身子。
吓得阮凝香一阵阵的哆嗦,想叫,声音却卡在嗓子里,怎么也叫不出声,只能拼命地手舞足蹈。
最后被某人踹了一脚,猛地又在噩梦中惊醒。
神经过度紧张之下,阮凝香病了。
发起了高烧,整个人浑浑噩噩的,瘫在床榻上。
秀儿在一旁侍候着,红着眼睛,“姑爷,小姐这是怎么了?”
言子瑜隔着一层薄薄的衣袖,为阮凝香把了脉,“没事,就是新婚之夜,夫人纵欲过度,一时身体不适,我开服药吃上两天就好了。”
狗屁,说谎都不带打草稿的。
阮凝香在心里朝他立中指鄙视他,嘴上却虚弱地说,“不用麻烦相公了,我躺一躺就没事了。”
“那怎么行呢?”言子瑜眯着浅浅的笑眸,眼底深处却藏着巨大的雪耻,“夫人不休养好了,怎么行同房之乐?”
秀儿听不出两人之间暗藏着的锋芒,只看到两人眉来眼去,说着脸红耳热的话。
“那就麻烦姑爷,照顾小姐了。”
秀儿暗自高兴,带上房门,退了出去,给两人培养感情的机会。
阮凝香只恨自己不是原宿主阮凝香,不然定把他再绑在床上,再这样那样欺负他,哪还由得眼前这人现在这么明着暗着的嚣张了!
阮凝香越想越气,越想越烦,被迫在某人的照顾下,喝了两天的药。
还好,那个恶人没在药里动什么手脚。
亦或者动了什么手脚,她也不知道,反正身子见好,也不发烧了。
不过,某人似乎多了个恶习,那就是每天晚上饭桌上都多了一道蛇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