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跃上岸来,不敢多生事端,胡乱吃了一些带过来的肉食,各自盘膝调息养足精气。
陈风笑功力最浅,收功睁眼时候天已近午,其余四人早就探查回来,正聚在河边圆石之上一起小声商议着什么。熊二当见他醒来,招手让他过来,小声道:“一会儿下水之后,你要紧跟在陶老弟的身旁。其它事情一盖别管,万勿记住了这可是性命攸关之事!”
“你也知道旁人都有差事,我虽功力平平却仍可以照护一二,你小子平素心思聪明机灵,这个时候可别做傻事,无论如何都要跟在我身旁。”陶远成肃容道。
众人又各自明确所行之事,洪芳自囊中拿出五份油布小包,道:“这里面有两份‘弈兽散’诸位,一份涂在身上,一份备用吧!”
众人探手接过,自去遮蔽地方各自涂抹秘药换上油腻‘鲸衣’。这鲸衣顾名思义是用深海皇鲸幼崽肚下油皮制成,不说沧海茫茫捕获不易,其中蒸晒、鞣制都需秘药殊法,做这么一件少说也要数年的功夫,曾平等人倾尽全力也不过只搜罗到三身罢了。陈风笑与陶远成功力最浅,以弱示弱因此这两身鲨皮水靠由他们穿着,由其余三人护持在中间,料想应该无事。
片刻穿戴齐备,陈风笑这才得见‘鲸衣’的真容,却是一件通体黝黑,油汪汪,气味浓烈的紧身皮衣。形制与他那浅白鲨皮水靠差不多少,至于到底有什么特异之处,那只有下到水中才能知晓。
“走吧!”
五人一发跃进深渊,陈风笑虽隔着鲨皮水靠也觉潭水冰凉刺骨,潜了不一会儿寒气益甚,陈风笑只好运功抵抗。稍不疏忽之间,不知从何处突然迎头撞出来一群巴掌大的狰狞恶鱼,鱼口阔大遍生尖牙,张开来如虎狼血口。曾平一马当先挥掌拍出,内力所及之处恶鱼尽成齑粉,一时血水碎肉狼藉,旁边恶鱼闻之炸乱,各自血口咄咄疯狂抢吃。
正在此时众人警兆突起,周身潭水忽如凝固一般,眨眼之间从四面八方涌来数片黑云。说时迟那时快,陶远成一把扯住陈风笑臂膀,用足十二分力气,人如飞箭往深处潜去。其余三人把他们两人护在中间,也都是纵身疾驰。可惜终是在水中身形、速度受限,有凶悍的眼见追撞了上来。
说也怪这些恶鱼对曾平三人不问不过譬如空气,单单只盯着陈风笑与陶远成两人,状若疯癫迎口撕咬,想来正是‘鲸衣’的神妙之处。曾平三人拳掌齐出,刹间血肉横飞潭水尽赤,鱼群闻得血肉味儿更是疯狂,一时间争食、撕咬乱如杂粥。
五人且战且进,内力展开迅如飞梭。又潜了一会儿已然及底,便沿着往前直行,过不一会儿忽觉周身寒厄渐去水暖如春,身后恶鱼如遇壁垒,渐渐止住身形逡巡不前,众人见了暗喜得脱。正在此时前头飞身如电射来三尾赤红身影,径直朝着身后恶鱼扑去,左突右撞张口就是一顿猛吃。恶鱼忽见天敌顿时偃旗息鼓掉头逃窜,顷刻跑的无影无踪。
五人得此空隙哪敢多看,运足力气只顾拼力前行。可惜与这赤红飞鱼相比实在是太过迟慢,过不多久就被追咬上来。这会儿几人才看清它们样貌,长嘴有吻、尖牙狰狞,就如鳄鱼一般。身有丈许通体赤红,密密披着坚如金铁的刺菱骨鳞。背、臀、胸、腹、尾诸部位,各生有一尺有余的狰狞骨刺,尖如寒刀利似宝匕。一双小眼幽蓝嗜血,说不出的可怖。
赤红飞鱼追至上来径直扑向陈、陶两人,后头洪芳探臂就是一拳轰向当头那条,劲力击在鱼身竟似打在钢石之上,那鱼翻了几个跟头浑似无事。只是吃痛的厉害,双眼倏然赤红如血,嘶吼一声张嘴龇牙与另外两头直扑上来,众人不敢恋战左阻右击,且战且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