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门进去才见主位枰床上坐着个斑白老者,合身穿了一件麻葛禅衣,高髻长须身形瘦小,眉眼如刀不怒自威。浑身气息中正平和,并无丝毫外溢,如若寻常之人。左边陪坐了一个魁梧汉子,约莫四十许,小眼短须相貌平平。通身气息炽烈灼灼迫人,竟有近先天十二层的功力,只比之孙信起、秦五爷逊色稍许。
王汉章见了当先朝中间上座那位老者抱拳施礼道:“汉章见过孙舵主,您老怎在这里?”
左边这个魁梧汉子道:“快入座吧!整这么多客套做什。”
待王汉章入了座,孙舵主才笑眯眯的道:“汉章,我正跟严义说起来。上面下来差事,这趟又得劳驾你们走一趟啦!”
王汉章正色道:“既然是舵主您吩咐下来的,我等万死不辞!不过听舵主言下之意,我大哥此次不与我们不亲去么?”
孙舵主道:“严义你来说说吧!”
左边这个魁梧汉子肃容道:“我另有它事,反正这趟线大家都熟络。你也知道蛮荒之内最近被兽潮闹腾的够呛,这些蛮族不侍稼穑,又没处去狩猎,逼不得已只得跟咱们货贸。我跟你透个底,这趟只走寻常之物,没什好操心的!”
王汉章笑道:“我省得了!不知叫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孙舵主道:“我早便让程度明一起下了书,明后日准备妥当就走!你提前跟兄弟们说说,也好有个准备。”说罢再不言语。
左边这个魁梧汉子见状,吩咐道:“若无它事你先去吧,我与舵主再商讨一些杂事。”
王汉章笑道:“我还真有事,方才进来时候有个总角小子持着一封书信来寻人,我见上面有舵主名号,因此多事把他叫了进来。”说话间把书信从袖中置出,双手托起来道:“请舵主过目。”
孙舵主也是好奇,凌空摄在手中,凝眉一看喃喃问道:“有无说谁人递的?”
“只说是孙信起!”
“唔”孙舵主稍一点头,探手拆开来捉在手中读了一眼。突然之间呵呵笑道:“你来看看吧!”弹指把信筏推到王汉章身前案上,他不敢多看前面那些客套话,只照着后面要紧的过目。原来是到孙舵主这儿讨个情份,借着镖局商路顺道把陈风笑带一程,只到大寒山外麓即可。王汉章暗说:“这个孙信起真是个性情中人,如此小事何至于求到孙舵主头上,平白消磨了情份。”
正想间,孙舵主笑道:“合着也是你跟这小鬼的缘分,便由你们捎着吧,到白羽江前后放他下来就是。”
王汉章推辞不去,只好点头答应,稍带个把人对于诺大商队来说不算什么费心事。出来便差了一个小厮去客堂打发陈风笑回去了,只说是这两天就开拔,让他在院子里静候消息便是。
陈风笑见事情妥当心情大好,回去路上顺便把怀里的金子尽都兑换成银票。他可不想再被人觊觎,方才有孙信起的书信尚可拿着挡一挡,回头出了城就得全靠自己了,金银财宝之事万万不能有半点马虎。当下又添置了一些沿路所需的其它什物,才慢悠悠回到住处。
时光倏忽已是次日黄昏,陈风笑正在院内熬炼力气,挥汗如雨时候。忽然有靴声囊囊直闯过来,待近了才见是冯管事领着一个青衣小厮进来,遥遥就笑喊:“陈小郎,外间镖局的小哥寻你呢!”又对这青衣小厮笑道:“你们说吧,我忙去了!”
待他退走这小厮才道:“奉北舵五路铜大人王汉章之命过来报与你知,队伍明日卯时初刻开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