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不妙,一定不能暴露自己拥有旧神血脉的事实!
思绪在欧菲伊彻意识里如电光闪过。
该对他说什么?能对他说什么?费恩又报告了什么?费恩怎么还不来?
对,总之先拖一会时间。
他脸带痛苦地缓缓道来:“我看见的,恐怕不会比费恩先生报告的要多。”
“就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孩子。不要放过任何细节。”拉米罗搓着手,向欧菲伊彻前倾他肥胖的身体,满脸兴致高昂。
欧菲伊彻等的就是这句话,他把自己和夏洛特他们在进镇子前遭遇半兽人讲起。
他细细讲述他们怎么在身手不凡的卢卡管家奋力抵抗下获救,那些半兽人的模样以及夜色的离奇古怪。接下来,又讲到自己因此感到担忧,在镇上兜兜转转给自己买了一把老旧的二手短剑。
随后,他拿短剑练了练手,便回到自己房内打盹。一觉醒来,整个世界已经笼罩在可怖的奇光异色之中。等到他鼓起勇气去夏洛特的房间找她,却发现只剩女仆凯西在房内。夏洛特已被带走,而另一名女仆则丧命于妖魔的攻击下。
“在那之后,我再度试着去寻找小姐,结果被那些畸变似蝙蝠又似恶魔的人围攻。那时候,费恩的学徒来救了我,我随后便随着费恩他们行动。后面的事情,我想费恩的报告里肯定比我所看见的要详细——我一度被可怖的幻觉笼罩,不知道哪些是真实的,哪些是幻觉给我的假象。”
听完欧菲伊彻的总结,拉米罗若有所思。胖子顾问很快向欧菲伊彻发问:“你怎么敢去寻找夏洛特?你被妖魔围攻过,应该知道自己不是它们的对手。为什么还敢跟着费恩他们行动?”
欧菲伊彻内心紧张万分,神情开始故作恼怒:“如果你让我说一些实情,我可以告诉你我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弱。你一定不相信我有一些源气方面的天赋,可以和那些刚畸变的妖魔有一拼吧。”
“哈,真是个倔强不怕死的孩子。”拉米罗咧开了嘴,不住笑着摇头,“你可真该感谢费恩,不然你早被那些妖和魔杀上几十次了。”
好像用无知者无畏的年少轻狂唬弄过去了。欧菲伊彻感觉自己迟早能脸不改色的开始扯谎。
拉米罗立刻追问:“那然后呢?费恩一度放下了你们,让你们盯紧被仪式所困的夏洛特,他去寻找那些该死的仪式举办者,这隐秘事件到底是怎么突然结束的?那两名学徒曾说过,你似乎看到了什么,然后竟然直愣愣地跑去想救夏洛特——她们可能把注意力全放到了妖魔或者扭曲之上了,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她们没有看到的东西?”
关键问题来了,可费恩或科内莉娅却没有出现的迹象,他们是没能知道我被教会带走了吗。
没想清楚前先再扯开话题。欧菲伊彻略略笃定,转而提问:“大人,你的问题全都建立在这是一起隐秘事件的基础上。可为什么你们能确定这是什么所谓的隐秘事件呢?几乎全镇人都受影响,恐怕事情传播之广全帝国都已无人不晓,这怎么能称得上是隐秘事件?”
在关键问题上得不到答案,还被反问几句,肥胖顾问的神色变得凝固。
他说:“你要做的,只是把你所见告诉我们。”
“要是我说,我只是认为那些妖魔在打斗间远离了小姐,我感到有机可乘,于是作出了行动呢?”欧菲伊彻也变得严肃起来,“你们搞不好在寻找一个根本不存在的答案——你们或许认为是出现了什么不符合你们所谓隐秘事件的情况,但万一事实根本不是那样呢?”
“那这妨碍你把你看见的事情告诉我吗?你的态度只会让人认为你在隐瞒什么。”拉米罗皱起眉头,眼睛被眼袋和肥肉压成了一条缝。
“我的态度?”欧菲伊彻往椅子后仰而去,“我的态度是我要尽可能保护我的主人夏洛特·戈斯拉尔,有问题的是你们教会的态度。”
“你说什么?”
欧菲伊彻顺着话说去:“我们在事发当日因为遭遇莫名而不能对付的攻击,向教会寻求庇护,却得到拒绝。事发之时,负责保护人们免遭妖魔鬼怪等黑暗力量侵袭的教会又在哪里?事发之后,教会也没有派人来保护作为受害者的我们,现在却突然强制命令我来帮助你们的调查。
“难道我不能认为,你们在有意引导我,把我看见却不能理解和认清的景象,描述成一些黑暗而邪恶的活动,变成用以加害我的主人的证据吗?”
拉米罗忽地从椅子上站起,灵活地不像一位看上去重达三百磅的胖子。欧菲伊彻也差点跟着跳了起来,却只见对方在原地来回心烦意乱踱步。
“愿主神吉安能给你、能给我们理智与平静!你怎么会有这样荒谬的想法?现在事态并不乐观,还不知道是不是降临教和潘提翁社一起来制造麻烦呢。教会的调查进展没多少,你作为关键证人却在这里和我绕圈子。真是狗屎!”
顾问复又一屁股坐进了椅子,椅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