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救援之后会进行的遗迹开发,只要学院在救援中提供了足够的帮助,学院可以在后续一切开发和收益中占据主导地位,并且在加图索先生提供的帮助后,校长您和加图索先生的约定就此算作完成,如何?”
昂热微笑:“我没什么问题,毕竟从结果上看,遗迹的开发权终究还是到了我手上。”
伊丽莎白则回头和年迈的管家对视了一眼,对着陈莫点了点头。
剩下的是那个最难啃的骨头。
“事情到现在这个地步,我没有不接受的道理。”然后弗罗斯特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丝戏谑:“不过问题在于,你没有保证的手段。”
“我和昂热的约定到时候自然会取消,之后学院主持开发遗迹对我们也没有什么实质上的损失,毕竟加图索和洛朗终究都是学院的校董,而我们一起支持的援救也可能会成功,乔治·洛朗回来后做的第一件事不会是报复我们,而是清除洛朗的内鬼。”
“之后他会得到加图索的歉意和赔偿,毕竟某些至关重要的事情会在不远的未来发生,秘党所有成员不会允许这种时候有明面上的内耗。”
“但是只有一个人在这个时候失去了自保的手段。”
弗罗斯特的声音很平静,低沉而有力,在电话的那一头,他的表情一样的冷酷,像是收割生命的死神,他的话里面满是杀人诛心的彻骨寒意,那就是死神挥起的镰刀。
“您说的对,只要那座遗迹的位置被我说出口,同时凯撒从这座城市里离开,我的生命就没有了任何保证,加图索家的‘中选者’,洛朗家的‘行刑者’也许都可能让我丢掉性命,甚至只要在座的各位将我手上这枚心脏的事情告诉了其他人,不需要你们动手,方舟里会有很多很多混血种尝试把我杀掉。”
“他们的数量可能多到每个人扔一块石头,就能把我砸死。”陈莫开了一个玩笑,除了他没人听懂,唯一能懂的人也完全笑不出来。
伊丽莎白蹙了蹙好看的眉头:“洛朗不会恩将仇报,只要我的父亲平安生还,我们会保证你的安全。”
“伊丽莎白,坦白说我很感谢你的原则,不过事实上你并不能代表整个家族,不是吗?请原谅,假设你的父亲无法回来,你受到的生命威胁并不会比我少,我又怎么指望一个自顾不暇的女孩呢?”
陈莫向女孩那边走了几步,身子伏到了女孩耳边,出人意料的是,女孩没有因为这有所冒犯的举动而后退,更让人惊讶的在于,作为女孩长辈的昂热和阿尔弗雷德完全没有出手阻止的意图。
“作为洛朗家主,你应该尽早抛掉底线和原则这种东西,有时候家族义务和底线你只能选择一个,好好活着,别死了,我等着去洛朗的大书库。”
女孩的嘴角有了些弧度,她主动扬起头,贴近了陈莫低下来的耳边:“去他妈的家族义务,我的家族里只有我,我的父亲,教母,也许还有阿尔弗雷德,日后再加上一个人也说不准呢。倒是你,嘴上说着让人抛掉底线,你的底线难道已经在什么地方丢掉了吗?”
女孩抹了口红的小嘴鲜红如血,丝丝热气好像触到了陈莫的耳边,他面色一僵,闪电般抽身而回,但女孩的轻声细语流入了他的脑海里。
抛掉底线?他有点想笑,自己费天大的力气,捏着一颗随时会爆的炸弹,在这里和一群半冷血动物扯半天犊子,不就是为了无论什么时候,都不需要用什么“二者只能取一”、“底线和活着只能选一个”这样的啥比理由来说服自己去做一些恶心事吗?
于是陈莫从他的风衣口袋里抽出一卷红黄色相间的羊皮纸来。
“自保手段没有,我可以创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