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槐安还在劝曹凛。他对面韩裳先收了刀:“他娘的老谢,我知道你是个有见识的。这一次就随了你意,放那些女真蛮子入城!但是你得让他们困死在这里,挡那些漫山遍野的死人!”
“好!这个我自有说法!”谢槐安笑笑,几个人也不再犹豫。他们似乎是被这应接不暇的怪力乱神给镇住,竟然不知不觉都开始听这个西军逃兵的指派。
城头吊桥轰然落下的时候,不光那些徘徊城下的甲士,连银术可也是一愣。此时他们已经全军背城列阵,面对那黑暗的喧嚣,只想着不知还要撑多时才能入了这城,却不料城中竟然有人自己将吊桥放了下来。尽管如此,这女真重将依然是一丝不苟,派当先几名亲随轻骑入城,扫视了一下,见确无什么伏兵才招呼大队人马入城。
城中的行尸被早前那地底钻出的魔物召唤出去,如今这城里空荡荡的,也用不着如何扫荡。他们这一万五千人的大军连着抢回来的伤兵退下来不过七千之数,缺乏甲胄的辅兵死伤惨重,不过骑军甲士倒是生还过半,让他仍保有一战之力。若论伤亡,当真是一命换一命的惨烈——每杀死一个死人,就得牺牲掉一个麾下儿郎,如此算来,这些行尸若论战斗力,竟是比辽军精锐还要凶悍!
银术可阴沉着脸,指挥还有些余力的铁浮屠又冲了几回,将城门左近犁了个干净,方才下令封门。他封门的时候,身后那一直缀着大军的活死人已经在战场四散的火光中隐隐露出了些许影子。借着门缝,他甚至觉得自己对上了其中一对绿色的眼,吓得他只觉得一股凉意顺着脊柱直往上蹿。
直到亲眼看着几个百夫长带人将这城门控制起来,他才缓缓转过身来,在昏暗的火光中眯着眼睛,看那几个被自己亲兵围住的人。这支接应他进城的人马鱼龙混杂,有契丹、有宋人,甚至还有个看起来像是读书人的小白脸,他们身上背着显然是从城中摸来的弩弓,同自己一样的狼狈。辽国覆灭之后,燕云不乏这样的商队,他们在这里无非是想要搏一把富贵,可如今北地异象丛生,他们竟还敢进到这北安州里,这便是最大的问题!想到这,银术可心中已有计较,但凡这群人想借着商队身份蒙混过关,哪怕刚刚确实帮过自己,也要毫不犹豫地给他们砍了!
可他还没来得及出声,对面那边就站出一个路护打扮的男人,他清了清嗓子,倒是学着女真人的礼仪单手抚胸,微微鞠躬,说出的话却叫在场每一个人都脸色一变:
“大宋官家近侍,皇城司检校校尉曹凛,见过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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