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奕站在那里,带着一种自信从容的气度,同时给人一种颇为自负或是孤傲的感觉。世人早有‘口出狂言,多有狂行,必是狂才’的论断,沈瑞不可置否。
“为什么要抬棺入京?有什么用意吗?”
秦奕抬头,回复皇帝,语气冰冷并无半分温度:“秦奕抬棺由南京入北京,每走一步心在滴血,多一步心硬一分,多一步仇恨更甚;每走三步一叩首,祭我伯父冤魂,此仇未雪他不瞑目,仇人不死秦奕难安。此番抬棺入京,是为了向天下人表明我与仇人势不两立的决心,西南众贼灭我族人,杀我伯父,伤我护卫,此血海深仇,秦奕不报誓不为人!”说罢,眉眼间杀意蒸腾,牙齿咯咯作响,整个人仿佛一头暴怒的狮子。
沈瑞叹道:“可你一个人该如何报仇?西南乱军已愈十万,更有当地巫族、魂族支持,要报仇谈何容易?”
秦奕很清楚,一个人所能散发的能量太过渺小,一个人的能力毕竟有限,但西南驻军叛变导致的一系列动乱并不仅仅是崔家一家需要面对的结局和仇恨,不仅仅是我秦奕不得不承受的苦痛,这是大明帝国的耻辱,这是朝臣、宗室。乃至天下决不能容忍的悖逆之举,这是皇帝眼里最不能忍受的一粒沙子!
这是秦奕此次入京的另一个目的。
沈瑞心知肚明,但要平定西南绝非易事,不是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能轻易解决的事。
当然,作为一国之君,沈瑞绝不会任由臣子悖逆,妄图将云贵二地从大明的版图上分裂出去!
秦奕踏前一步,欠身道:“陛下,草民可解西南危局。乱军攻城略地,可兵力毕竟有限,可使计分散其兵力,化整为零,再逐一击破,乱军之间彼此失去了联系和策应,我方想要击溃他们很容易。”
沈瑞腹诽一句:“说得容易,西南之乱如果这么容易平定,朕就不会如此忧心了。”
转而以饱含怀疑的眼神打量着秦奕,很明显眼前的这位少年韬略满腹,可那些终究是没有付之实践的理论知识。脑子里想象的战场是一个样子,真实的战场又是另一种局势。瞬息万变的西南局势和战机,绝非大脑里构思、预演那么简单。
西南局势的复杂程度,一两句话说不清,一两句话解不了。
秦奕从皇帝陛下审视的眼神中悟出了他对自己的怀疑和不信任,以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道:“陛下,与其任由西南局势随意变化,朝廷束手无策,不如让草民一试。”
沈瑞乍一听说的还挺有道理,仔细一想平定叛乱这样的事出手要有把握,怎么能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做呢?
再如何,也不能这么大的一件事,交给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去做。
这个风险,太大。
沈瑞摇了摇头,道:“平定西南叛乱,兹事体大,需要多方参与、配合、发挥作用,绝非一个人或是一支队伍就能完成。朕不会冒着大风险将此事交由一个人去实验,这是对国家。百姓不负责任的表现。你可明白朕的意思?”
秦奕点了点头,极其失落的垂下了脑袋:“草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