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崔永元拍案而起,表情惊骇,仿佛被人当头一棒,“义父他死了!?不可能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陛下有提前登基的谋略,就不能有诛杀李裔的手段?我劝你念及贤妻幼子,趁早收手,向陛下请罪,说不定还能留个全尸。”
崔应元摇了摇头:“你不必再白费口舌了,事已至此,我无话可说,更不会改变主意。义父死了,我绝不会苟活。”
“你简直恬不知耻!难道你还要为你的所作所为,沾沾自喜不成!”崔秀儿双手握拳,仿佛下一刻就会将拳头砸在弟弟的脸上,“这些年你害了多少人的命,又为李裔贪墨了多少的公银,收了多少的贿赂,你自己心里应当清楚。为李裔这么死心塌地的卖命,你究竟图什么?”咬着牙,瞪着弟弟。
崔应元微微一笑:“要怨就怨我运气不好吧!官场摸爬滚打多年,朝廷的官员我见得多了,有几个能够真正的求贤若渴?不摆官架子啊。这些年以来,他们看不起我这个无名小卒,哪个不是贪赃枉法的事照做,坐享荣华富贵的官照当?我和他们唯一的不同,只是各有所好,他们贪的是钱财,而我所求的是权力,至高无上的权力,如此而已。只有义父才能给我想要的东西,权力,锦衣卫指挥使的权力,丰阳侯爷的权力!”
崔秀儿轻轻地冷哼一声,两滴热泪从脸颊上滑落,道:“弟弟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自从你投到李裔的门下后,怎么变得这么不知廉耻。你苦读多年的诗书被狗吃了吗?爹爹生前对你的谆谆教诲你都忘了吗?”
“哈哈哈……你是说我们那官居三品的爹?是,他总是说一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来自我安慰。可是他自己在官场上的情形又如何?趋炎附势,结党营私,攀权依贵,贪墨腐败。他与那些高高在上的狗屁官员又有何不同?他除了训斥别人还会什么?不错,我是记得他的谆谆教诲,不过,不是言教,而是身教。我之所以有今天,多多少少是拜他所赐!”
“住口!我不许你用这样的言语污蔑爹爹!”
下一瞬,崔秀儿狠狠地扇了崔应元一巴掌。
崔应元用手轻轻揉了揉火辣辣的面颊,无奈的摇了摇头,苦笑道:“我污蔑他?他为了攀龙附凤,不惜拆散你的婚姻。把你送进宫去做先皇的嫔妃,才换得他那三品的官衔!这,难道你都忘了吗?”
崔秀儿两眼变暗,已无力反驳:“你……你……”
崔应元从桌上拿了铁盔和钢刀,大步流星走出正厅,喝道:“现在什么时辰?”
阶下一指挥同知回道:“快是卯时。”
崔应元挺直了身子,将钢刀举起,不愿失了气势:“今日我等所谋之事,是为改朝换代的大事。诸位,可愿与我一同杀进皇城,救出九千岁?”
“吾等愿意!愿意!”
“出发,兵发皇宫!”
……
辰时,承天门前的广场上充溢着肃杀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