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瑞站立在祭台之下，双手负于身后，表面上两只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阁门，内心里则在祈祷：“各位大明的开国功臣，你们一定得保佑朕，杀掉李裔老贼，朕以后天天给你们烧高香。”

“啪！”

阁门突然被推开，冷风灌入阁中，李裔像上次那样幽幽飘了进来。

沈瑞强装镇定，负于身后的双手不自觉的颤抖着。

李裔悬在半空中，瞳孔不经意地微微一缩，眸底有道凌厉的光芒闪过。

今夜，这位皇帝有所不同。

他那打心底里生出的戒备和仇恨是掩盖不住的，李裔敏锐的觉察到了。

“老臣参见陛下。”

“免礼。”沈瑞语气虚虚的回道。

这时候，李裔已经觉察到了一丝不对劲，周围的空气过于压抑，而眼前这个从不配做自己对手的年轻皇帝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与今早判若两人！

刚即位不过几天的这位新帝眼神犀利，周身散发出的气质不再懦弱和隐忍，目光中毫不掩饰的威严和肃杀之意，让李裔心头一凛。

这人到底要做什么？难道不是禅让？

沈瑞强压住心口翻腾的惊慌，长吸了一口气，道：“李裔，你还是来了。”

朱由检，你到底要做什么！

竟敢直呼老夫大名！

李裔周身黑雾弥漫，依旧抬高着下巴，以极其轻蔑的姿势望着对方。

沈瑞踏前一步，强装镇定，抬高语调斥责道：“李裔，你可知罪？”

“老臣忠于朝廷，忠于陛下，何罪之有？陛下切不可听信奸佞只言片语，而责罚纯良之臣啊。老臣对大明忠心不二，请圣上明鉴。”李裔深色惶恐，语气颤抖。哪怕下一刻就会出手拧断对方的脖子，也要伪装得形神兼备，让对方信以为真，李裔就是只老狐狸。

你不去中央戏精学院任教真是可惜了。

沈瑞腹诽了一句，转而右手指向李裔，大声道：“你身为人臣，僭越无度，无视律法，恣意妄为，还敢问何罪之有！？好，今儿个朕就好好跟你说道说道你的罪过！”

“与皇帝并列，此其罪一也；蔑视皇后，此其罪二也；搬弄兵权，此其罪三也；无二祖列宗，此其罪四也；克削藩王封爵，此其罪五也；目无圣人，此其罪六也；滥加爵赏，此其罪七也；掩盖边功，此其罪八也；剥削百姓，此其罪九也；交通关节，此其罪十也。这十条大罪，桩桩件件真实存在，由你所为，还不快快认罪伏法，岂容你在此巧言狡辩！”

李裔语气颤颤：“陛下，这莫须有的罪名老臣实在担不起，陛下如果忌惮老臣，老臣大可辞官回乡养老。”

沈瑞冷哼一声，道：“李裔。你和朕都是聪明人，何必再演戏呢？你心里打的小算盘，朕一清二楚。那晚朕平安走出丰阳侯府后吗，你们李党意图篡权夺位的企图就人尽皆知了。”

李裔冷笑了一阵，望向沈瑞，眸底一片疑惑。

“朱由检，看来是我小瞧你了。平日里你性格执拗，胆小怕事，原来这都是伪装出来的，你可真是演了场好戏，骗过了所有人！”

沈瑞笑道：“朕不装疯卖傻，你们早就下手了。朕还能活到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