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瑞微微一笑,并未因此而怒,心里早已思绪万千:这话要是放在几年前,朱由检倒是信服。但今日之信王已是我沈瑞,再也不是往日那个受人欺负的少年郎了。
不与你争,不是怕你,而是不屑与你争这些口舌!
沈瑞的表情便说明了一切。
整座侯府灯火辉煌,洋溢着欢快的气氛。但在大厅内,气氛却被紫衣青年搅得压抑无比。
面对青年的问询,加之脸上那轻佻的神情,让沈瑞的眉头微微皱起。他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如此无礼,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出这般肤浅问题。
虽然问这个问题也不是不可以,但配上青年的神情与言行,沈瑞觉得,青年更像是故意来挑事的,冷嘲热讽极尽能事。
在自己参加丰阳侯宴会,不能扫兴的时候,此人来故意挑衅,想要激怒我?然后坏了大事,让我成了整个李党共同的仇人?
沈瑞侧头,看向了主位上的崔应元,心里料想:既然你坐到了主位之上,就是这里的主人。那青年这般无理取闹的行为,你也该管管了吧。
青年的这种行为,明显已经触犯到此地的底线了,私闯丰阳侯府,出言不逊,挑衅皇家,单凭这任意一条罪名,就足以让丰阳侯府处置青年,所以沈瑞想将事情交给他们处理。
奈何崔应元却是一声不吭,装作没有见到眼前这一幕,将视线放在了窗外的夜景之上。
大窗之外的角落里,是一颗在夜色里阴沉沉的大树,不知有何景致可看?
至此,沈瑞全然明白,眼前发生这一切都故意的。故意针对自己,可挑衅自己又有什么用?
背后站着的几个护卫手中的刀已抽出大半截,只待沈瑞一声令下,便可诛杀不知轻重的紫衣青年。可沈瑞还不想动手,实在想不通自己和对方有何过节?
静,静到极致,落针可闻。
大厅中,所有人都压低了呼吸,着实“各怀鬼胎”。
“你兄长是木匠皇帝?”见沈瑞不作回应,紫衣青年知趣的换了一个问题,继续挑眉轻浮的问道。
“是又怎样?”沈瑞面无表情,不耐烦的点头回应。
“听说他沉迷儒道,儒道境界已经快要到了大学士期?”青年再此逼问,“可他为什么还是死了?”
这个问题,是很多人都想知道的。听得青年问出口,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在了沈瑞身上,想要看看他会怎样回答。
如若当年的朱由校儒道境界真的达到大学士期,那肯定是大明修为最高的皇室成员了。如若从大学士境界进阶成功,那就成了大儒了。再如果可以接得了朱由校几招,是不是意味着自己也修为不浅?几乎所有人都对这个问题感兴趣,都屏气凝神,不敢发出一丝异响,仔细聆听。
“不错。”依然是两个字,但却掷地有声。让厅内的气氛不出所料的扰乱了起来,瞬间响起无数道倒吸冷气的声音,还有庆幸与嫉妒的声响。
在座的人群,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还好大行皇帝死了……”
“是啊,是啊……”
紫衣青年丝毫不为所动,定定的站在原地,眼中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接着问道:“咱们要不要切磋切磋,你用字伤人,我用扇杀人,怎么样?”
“才疏学浅,不敢过招。”沈瑞笑道,心想真的跟这青年比试,自己怕是不出一招就得凉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