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陆屿觉得头好疼,好像有千万根针插进了脑袋里,并伴随着剧烈的搅动。
但是有感觉,也就表明着意识归于清醒,他猝而睁开双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白漆的天花板与水晶的吊灯。
这里……是哪里?
他将视野里的画面聚焦至清晰,睁大眼睛,环顾起四周的摆设。
似曾相识的衣柜、书桌、床单,以及鼻尖萦绕的熟悉气味,还有……趴在他脚边的稻子。
这只肥猫还挺会享受,将脑袋枕在他的脚脖子上,阖着眼睛还在熟睡,连他起身的动作也没能够吵醒。
综合种种,翻看记忆,陆屿最终确定了这是哪里……苏幼晚的房间。
只不过,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回想着中午的经历,无数次酒杯的起起落落,而后的记忆却已经模糊。
等待再次醒来,他就躺在了这里,而且身边还有这只昏睡的猫。
房间的门开着,外面有细细碎碎的、铁质与瓷质的撞击声,那是厨房里才会发出的声音。
继而,轻轻地脚步声愈发清晰,苏幼晚端着一碗乳白色的汤走进房间。
“这是牛奶米汤,醒酒用的。”苏幼晚的声音细微,并把瓷碗递到了陆屿的手里。
“我睡了多久?”陆屿喝下这碗浓稠的牛奶米汤,微微的甘甜入口,融化在小腹处。
“现在快八点了。”苏幼晚顺手抱起床上的稻子,转身就想要走。
还在睡梦中的小家伙终是被惊醒,睡眼颇为朦胧地看着房间里的两个人。
“我没找到钥匙,就把你搬进了我这里。”苏幼晚补充道。
饭店是六个人站着进去的,最后却是三个躺着出来的,三个站着出来的。
幸好徐仁还算清醒,也没有喝太多的酒,不然光凭两个女孩,面对醉酒的几个大男人,恐是无能为力了。
陆屿听着苏幼晚的话,觉得好像在赶他走一样,仿佛隐含的意思是“你既然醒了,那就赶快回家吧。”
他叫住了苏幼晚:“那个……我喝醉的时候,没给你们添麻烦吧?”
他似乎记起了自己曾经干过的事,可却又不太敢确认。
苏幼晚停住了离开的脚步,转过来看着他,怀里的稻子正在往主人的胸里钻去。
“添麻烦了。”她的声音很轻。
“呃,抱歉。”陆屿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怎么和料想的剧本不太一样?难道不应该是她表示“没添麻烦”,然后自己主动地表达“歉意”吗?
反正电视剧里都是那么演的,想来算是他第一次醉得这么死,倒是不太清楚醒酒后该有的流程是什么。
“你还记得,你曾经说过的话吗?”苏幼晚向前逼近了一步,语气说不上来的幽怨。
这给陆屿一种“弃女质问渣男”的错觉,好像是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我……不记得了。”
陆屿只记得曾经握住了一只很软的小手,而他所说过的话,却实在没有半点印象了。
苏幼晚紧了紧怀里的稻子:“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对我……有那种意思。”
她的语气不像是询问,而似是早就知道了答案,而现在是在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