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何妤的心里,一定藏着一个不安分的自己,那个她,向往自由,不喜拘束,挣脱樊笼,活在明亮的天空。
而在现实中,与生俱来的使命像是一柄重锤,何妤活在滔天压力之下,气息微弱,难以反抗命运,自由被绝对封锁,樊笼交错,注定的枷锁层层叠叠……
想到这里,唐尧不禁对何妤产生了一种同情。
他自己固然是一个悲催的店主,但至少,他还有自由。
很多人都羡慕商业大佬的表面风光,捭阖睥睨,在商场上如鱼得水,挥挥手,什么挥金如土。
可谁知,这样的人都是睡在铡刀下,针毡上的。
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担心着自己的未来。
生怕自己的心血顷刻间付之东流。
其实这样的生活也很悲哀的。
“你真的像股东会的那些老顽固。”何妤肯定地道,语气里带着嫌弃,“一样的教条。”
看来,何妤在皇朝集团里面,并不像唐尧想象的那样轻松。
“是你太放纵。”
唐尧不再看何妤,而是对着司机说道:“麻烦快一点。”
“不!”何妤没好气的道,“慢一点。”
“快一点……”
“我是老板。”
……
唐尧只能看到坐在前面的司机那抽动的嘴角。
“我们已经快误点了。”他指了指手表,向着何妤无奈地道。
何妤撇了撇嘴。
终于,唐尧一行人还是在飞机起飞前登了机,王优依旧不说话,何妤在座位上闭着眼养神,唐尧则是翻看着手中的门萨资料。
其实对于这个大神俱乐部,他了解的也就比普通人多一些,核心问题当然不是他所能知道的。
门萨建立于二十世纪中期,开始时规模并不大,是后来的一位又一位天才合力支撑起来门萨大旗的。
中国分会,是在2003年第一次出现,之后,越来越多的中国人加入,打破了中国人智力低的风言风语。
在这里面,商界大鳄数不胜数,风云人物比比皆是,说实话,皇朝集团与随便一个巨擎相比,都不值一提。
王优的智力,比较偏向于数学方面,唐尧很肯定,在门萨俱乐部里面,他能找到适合自己的生活方式。
而何妤,无论她能不能放开手,都必须放手,再把王优藏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王优的阿尔茨海默症超越症,对于门萨来说,应该并不是什么不能攻克的难题,加入其中,对王优来说应该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合上了资料,唐尧将头转向了王优,后者正在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没有动作。
“嘿……”
唐尧试着与王优对话,只不过,王优似乎没有听到的样子,根本就不理会唐尧。
记得就在昨天,王优还是回答唐尧的问话的,仅仅一天时间,反应就改变了,王优的症状,正在飞速加强。
但愿门萨能够解决掉这个旷世难题。
唐尧除了作为一个中间人,其实也做不了什么,王优的未来是好是坏,他只是给了一条路,并不是路上的押送员。
飞机平稳地飞行着,在地面上,只能看到一条淡淡地白色遗痕。
云还是白的,天还是蓝的,人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内在……
每一个人的内在都会变。
慢慢地变得连曾经的自己都不认识……
我们总是在执着于改变,不想想安稳,与宁静,淡泊一直埋在心中,只不过,像瓦尔登湖旁的梭罗那样的人已经很少见了。
那些静谧的,孤独着骄傲的人生,与自然相和谐的人生,没有人重复走过。
瓦尔登湖,注定了是一卷孤本。
谁都成不了下一个梭罗。
因为世界太复杂,人心乱化。
不复曾经。